這次連耐心聽完的櫻都沒法反駁。她不能否認自己毅然走到佐助身邊後總一起曆經磨難,但她從不因畏難而放棄愛他。
然而,婚姻不隻是兩人的範疇,她無法在母親表達出那些客觀存在的問題後與她争論,她不能再因愛情而傷害血濃于水的父母。
所以,她這次隻能沉默。
幸運的是身旁的男人早與她心意相通。非但不會埋怨她默不作聲,還像剛才自己安慰他時般反過來拍拍她的肩。
“既然您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也有些話必須當面和兩位說清楚。也許你們會生氣……甚至不認我這個本就不情不願的女婿,可作為一個男人,我不能欺騙你們。”
難得用起敬語的佐助卻讓櫻捏了把汗,心想丈夫難道打算在父母還沒完全接受他時就把和水戶門炎的約定說出來,這不是火上澆油?
“佐助君!”
“櫻,這是遲早要讓兩位長輩知道的事,我們無需隐瞞,更不該把他們蒙在鼓裡。”
佐助打斷櫻,看向聽到他的話後皆緊張地盯着自己的春野夫婦。須臾片刻,他輕輕地深吸口氣,每個字都落地有聲:“明年入秋後,我将離開木葉執行長期秘密任務,很可能好幾年都回不來。”
遠不止是好幾年回不來那麼簡單,就算沒有同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談判立約,佐助也深知自己的輪回眼及寫輪眼的血脈勢必給木葉帶來紛争,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他這個導火索遠離木葉……
“你……你還真敢說!到底是什麼天大的任務能讓你在佐良娜那麼小的年紀就丢下她不管?還丢下我女兒不管?虧你好意思說出口?你還是個男人麼?把養育孩子照顧家庭的責任全扔給妻子?你算什麼丈夫?算什麼父親?”
芽吹氣得臉紅脖子粗,那架勢就差沖過來把佐助打一頓。聽不懂的佐良娜又被吓到,摟住春野兆的脖子,弱弱道:“外公,我怕。”
“媽媽!你誤會了!佐助君也是逼不得已……”櫻差點兒脫口這是木葉高層的意思,還好及時刹住,忙改口說:“我是說……佐助君沒有抛妻棄女!他有很重要的任務!這是高層委派的!他不能拒絕呀!”
芽吹大聲反問:“我不管什麼天大的任務!難道老婆孩子在他心裡不重要?!”
這就是大哥宇智波鼬當年說不出口的苦楚?櫻胸口悶得難受,像堵着什麼東西,隻能含淚看着面對母親的斥責而默默接受的佐助。
恍惚間,她突然發現這個令人心疼的男人确如他所言,不知不覺活成哥哥隐忍又溫柔的樣子……
見女兒隻剩下哭了,芽吹紅着眼睛扯起櫻的胳膊,滿臉恨鐵不成鋼:“你哭鼻子有什麼用?這個男人連那種混賬話都說出來,你還打算原諒他?接受他?像……像傻子一樣等着他?你還那麼年輕!你等得起麼?”
“我……可是……”櫻被母親逼得語無倫次,佐助上前松開她們,把櫻護在身後,客氣的聲音透着威嚴:“請您别為難她,有什麼不滿沖我來。”
許是動作有些急切,佐助行動間露出那隻常年被左臉頰垂下的頭發遮蓋的輪回眼,神秘妖異的紫色與輪回的形狀登時驚呆第一次親眼見識這種傳說中力量的芽吹。她雙腿不受控制地發軟,幸而被佐助扶住。
“很抱歉這隻眼睛和宇智波最後的血脈注定我不能成為您理想的女婿,還不能過上自己也夢寐以求的普通人的生活。”确定芽吹站穩,佐助松手後,又朝她彎腰鞠躬,再度擡眸,他右眼在無意識的狀态中變為永恒萬花筒寫輪眼。
寫輪眼是宇智波族人情緒波動時才會進化的眼睛。櫻望向對着母親看似面無表情的佐助,心裡或許比這個男人還清楚,能心平氣和說出這番話的他,滴血的心已感受不到痛。
“這就是輪回眼……還有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相比于芽吹徹底愣怔,春野兆把吃手指的佐良娜放在沙發上,大踏步走到佐助身前,伸手撩開佐助又垂落的黑發。
驚奇的是佐助并未躲閃,兩個男人目光交彙,似能讀懂彼此眼底的心緒……
“好,我明白了。作為小櫻醬的父親,佐良娜的外公,我,春野兆,願意接受你這個并不讓我滿意的答案。”春野兆霍地轉身回到沙發,再次小心抱起朝自己揮舞小爪子的佐良娜。他并未扮鬼臉,而是寵溺地摸着孩子和佐助一樣的黑發。
“老爺子,你……”
“老爸……”
自相矛盾的答案讓這對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母女面面相觑,春野兆抱着趴他肩上明顯因一直聽不懂索性打瞌睡的佐良娜,緩緩走向女兒與女婿:“佐助,就像你說的,擁有輪回眼和寫輪眼的你注定做不了普通人,那麼我的女兒及外孫女也注定不會普通。”
他親了親佐良娜的黑發,看着目露驚訝的佐助:“既然你用寫輪眼窺探過我的記憶,就該知道我有多愛小櫻醬……自然有多恨你!特别是那場前段時間降臨在我們一家的劫難,你也知道原委……”
“對……那個襲擊您的人說,櫻跟着我不會有好下場!二老要怪就怪我吧,因我連累你們受苦,我無法否認!”男兒膝下有黃金,但面對這位父親,宇智波佐助甘願屈下他驕傲的膝蓋。
“别跪我,我還沒死哦。”春野兆攔住佐助,扯着他衣袖讓他站直:“站在一個有女兒的父親的角度看,我不能原諒你。可從一個忍者的角度看……我打心底傾佩你,宇智波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