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尋：“……哦。”

沈陌：“……哦？”

葉尋又喝了口汽水，手伸進沈陌桌肚，掏出數學課本，翻開夾裡頭的窗花，指尖在上面點點，“左邊這個帥一點。”

沈陌一邊眉毛往上一挑，“葉尋。”

葉尋欠欠一笑，就要繼續。李夢在講台上喊，“家人們，模拟考考場座位表出來了。我把文檔鍊接發群裡，大家自己看好記好，别缺考别遲到。”

話音剛落，一個手快的已經點進去，舉着手機挨個報人名。

一時間，教室裡響起各種鬼哭狼嚎。

葉尋見沈陌強撐了幾秒，暗戳戳去摸手機，自己也大大方方把勾到指尖的手機掏出來。

他們班就四十幾個人。

葉尋很快找到那個名字，握着手機轉過臉，沈陌看着他說，“你在3号考場。”

葉尋說：“你在1号。”

周圍鬼叫聲一浪蓋過一浪。

所有人都前俯後仰和周圍同學大聊特聊，唾沫星子恨不得噴人臉上。隻有靠教室門口最後一排那兩個座位，連同頭頂上方的空氣，是靜止不動陰雨霾霾的。

邵承看到考試安排的第一時間就扭頭看向葉尋，腦子裡勾勒出一幕幕他和葉尋因為分在同個考場自然相處的畫面。

他看着那個方向……

看到葉尋張手抱着桌上高高壘起的兩排書，悶悶不樂耷拉個下巴，和誰都不想說話。

沈陌把手機舉到他面前，他滑着屏幕點了點，張嘴咬住沈陌剝了糖紙遞過來的棒棒糖，撇頭看着沈陌，不說話。沈陌和他對視一眼，手環過他鼻尖，摘下一邊耳麥塞自己耳朵，不知道跟葉尋說了句什麼，葉尋挺兇瞪對方一眼，别過頭，咬着唇笑起來。

原來葉尋戴的，是沈陌的耳機。聽的，也是沈陌手機裡的東西。

邵承垂下眼，低低一笑，轉過身去。

接下來的考試，葉尋每次都踩點進教室。像從很遠的地方跑回來，大喘着粗氣解開校服拉鍊，捏着領子扇風。

葉尋一向低調。

即便十拿九穩，也會捱到不那麼引人注目了才去交卷。

但這幾天……

葉尋都第一個放筆，臉上洋溢着某種期待，特别開心地走出教室。

終于，最後一門學科是他的強項。

他早早放筆，跟着葉尋走出考場。就見葉尋徑直走向跟出口相反的樓道，很自然地接過沈陌遞來的汽水，兩個人默契地朝學校後門走。

他們穿過操場，走到一排柳樹下的時候，葉尋被一個握着冰淇淋和閨蜜打鬧的女生撞了一下。

女生驚得釘在原地，被閨蜜拔起來拖走。

葉尋垂下眼，死死盯着校服某處，皺起臉。

沈陌把拎手裡的包挂肩上，捏起葉尋胸口處的衣服，用紙巾蘸着礦泉水，一點點擦掉蹭上面的冰淇淋。

那會兒，太陽正好西落，整片天空被染上橙紅。

那抹紅慢慢加深，擴散……

在風撩起葉尋前額碎發的時候，抹紅了那張幹淨青澀的臉。

邵承摘下眼鏡，看着那兩個輪廓豁然變成重疊的人影，自嘲一笑，轉身離去。

可能連葉尋自己都不知道……

沈陌剛轉來他們班那天，他看沈陌的眼神，就是特别的。

“我要回家換件衣服。”

葉尋強迫症發作，“這麼髒着去吃飯，肯定被服務員笑死。”

“誰會看你衣服。”

沈陌扯平被他捏得皺巴巴的衣角，昂頭直起身，“衣服哪有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