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去看一看山的脊梁,找海的波浪……”謝琊看起來心情很好,開了車窗哼唱。
“去陳水。”他突然道。
車子突兀地拐了個彎。之前一直說的是去幾十公裡外的鄰市。
這隻是一個連導航都沒有的小村莊,但是在村頭最顯眼的地方,還真的有一個小小的古老的郵局。
如今隻是半夜,郵局自然沒開門。
“你确定是這兒嗎?要不我守前半夜,你守後半夜?”後車的年輕人輕聲說道。兩個女孩子都已經睡了。
“我守前門,你守後門。”謝琊道。
就讓沒什麼攻擊性的系統去守夜好了。
謝琊現在已經很會用科技改變生活了。
“風險預警。”一大早謝琊被系統的提示音驚醒,這個系統還很貼心地調低了音量呢,車裡的其他人都沒醒。
謝琊立刻下車了。
蜈蚣臉滿懷希望地走了半夜,終于找到了一個村莊,沒想到……
四目相對,他轉身就跑。
“你跑什麼?”謝琊道。
“把你打傷了是我的不對,但是出來混總有些意外嗎。你一直跟着我們作什麼?”他看似停留在原地沒有動,卻随時保持着一個攻擊的态勢。
那個人估摸了一下情況,在以逸待勞的情況下,他估計是逃不掉的。
便道:“你想怎樣?”
他的臉上确實有幾道細細的疤痕,若不是當時醫療條件先進,估計就要變成加西莫多了,運氣不好瞎了也有可能。
“不想怎樣。你别跟着我們,跟着我又沒什麼好處。要不我們呆會辦完事的時候,回去捎上你。”他真的是很有誠意的在為對方考慮了。
那個人也不好說什麼,隻是還舍不得離開,忍不住說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然也不會連夜出人出車。
“找我的出生證明啊!”這個還真挺重要的。
“你找那個幹什麼?可是你找到了也沒用啊!”沒想到對方想了一會說道。
“那邊有你的領養手續的,你的戶籍關系還是在他們那邊,你有贍養義務的。”果然最容易露破綻的還得是自己人,這等細節外人還真不知道。
可是那邊告訴他什麼都沒有,沒有醫保沒有身份證,連一塊錢現金都不給,讓他做了那麼久的黑戶。
小兄弟,我們文明人的社會就是這樣,你過不下去的時候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你稍微過得好一點,他拿你有的是辦法。
“嘔!”他一天一夜什麼都沒吃,隻是吐了點酸水。
“怎麼了怎麼了!”宋魚頂着個雞窩頭從車裡出來。
“是不是暈車了呀!”都昨天晚上的事了暈什麼車。
謝琊看着她,很随意地道:“你瞧瞧你。”從一旁的樹上薅下兩片葉子來,遞給車裡的小姑娘一片,然後抓住她的後脖子,直接給她擦了臉。
車裡的小姑娘很熟練地用樹葉子擦了臉理順頭發再嚼了兩口,這就算是洗漱完成了。
“喂,你,去給我找點吃的來。”他指揮那個跟來的人。
這裡是他的領地,在他眼裡,叢林便是他的餐桌。
“你餓了?我們車上有壓縮餅幹你要不要?”後門的年輕人過來了,手裡還薅着一個小老頭。
“我我我我我……你們是幹什麼的!”小老頭明顯吓得不輕。
果然派他去守後門是對的。系統可以識别風險對象,但是不能阻止npc吓跑了啊。
“幹什麼,來辦業務啊。快開門。”謝琊道。那人穿着一身陳舊,但整潔的制服。
“哦,這個啊,身份證帶了嗎?”觸發職業關鍵詞,老頭一下進入了狀态。
“别跟我提身份證!”謝琊一下子紅溫了。
“别别别,我帶了。現在這個社會上做什麼都要留痕迹的。”宋魚一下子輕飄飄地就拉住了暴怒的小火車。
做事情要留痕迹,這一點不管是他的親爹宋慈英,還是十幾年前的謝家,都做得相當到位。
現在還遠沒到開門的時候,不過小地方比較靈活,若是有急事,半夜開門都使得。
一開門的時候,那陽光撒在謝琊身上,他四處打量的神态就讓小老頭覺得好像時光倒流了一樣。
當他把戴着戒指的手指敲在櫃台上,小老頭頓時覺得像見了鬼一樣。
“慈英?”好了,這下連出生證明都不用了,直接驗明真身了。
不是小老頭記性好,而是那麼昂貴的古董戒指,這個小村莊裡這麼多年都沒有第二個。
唯一不同的是,他把戒指戴在了右手,并且在小指上還戴了一個小一号的戒指。這兩個人都已經不在了。
後來的結果是這件事辦得十分順利,謝琊記得準确的日期,一下子就找到了。
這個空白信封上面隻有一個名字,上面郵票郵戳俱全。
那老頭攔住了謝琊要拆開的手。
“聽小老兒一句勸,什麼東西都是未拆封的時候有用,你可以等需要的時候再拆,那時候才是有效力的。”
謝琊摩挲了兩下,還是把它拆開了。
“我總得知道我爹給我取的名字是什麼。”他那時候太小了,還不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