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嚴重嗎?”饒樨有點委屈地問到。
“我不知道他怎麼想,不過對我來說還挺嚴重的。”闵和竹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是我,我會想,你是不想再看到我了。”
饒樨緊張起來:“和竹哥,那我應該怎麼辦啊?”
“等我給他打個電話再說吧。”
到了現在這一步,也隻能由他做來“說客”了。
何況他也需要一個契機,去理清自己的思緒。陸堯硯的問題,他要給出一個合理的答複,拖延不會讓問題随着時間消失。
“和竹哥。”饒樨貼到他身邊,像是小動物一樣依偎着他。可饒樨高上他幾公分,倒讓他更像是小鳥依人裡面的小鳥。
闵和竹為自己不合時宜的想象笑了一下,又連忙咳嗽一聲。
他伸手去摸了摸饒樨的發頂,頭一次覺得被依賴的感覺也不賴。
如果他真的有饒樨這麼一個弟弟,恐怕也會在煩惱對方的天真任性的同時,有種被誰信任的幸福。
“好了,别想了。”闵和竹寬慰饒樨到,“待會吃了飯就先睡吧。”
“和竹哥,”饒樨意識到了他們站姿的别扭,主動松開了手。他話鋒一轉,提起了昨天的事,“你們昨天怎麼熬到那麼晚啊?我看你好晚了,還在在線狀态。”
“你熬夜了?”
饒樨躲閃着他的目光,吐了吐舌頭,答非所問到:“客戶這麼磨人嗎?”
“嗯,有點煩。”闵和竹不喜歡把自己工作上的煩惱向誰講述。畢竟這不過是倒苦水,誰也不能幫他解決問題的根源,“不過應該還好,能拿下吧。”
“太好了,我們要不要慶祝一下呀?”
“慶祝什麼。”闵和竹好笑道,“生意成不成,生活都要過啊。”沒有必要因為這點事慶祝,有些太小題大做了。說出這句話以後,闵和竹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掃興。
還好饒樨沒有介意,同他争辯到:“不一樣的。我覺得和竹哥一定是超旺你們公司,才讓你們公司拿下這單的。”
嘴真甜。闵和竹不由得想,要是他有饒樨這樣的好口才,也許是該試試做銷售。聽說銷售賺錢的上限是不封頂的,說不定他能更快攢夠退休需要的養老金。
但一想到養老金,闵和竹就想起公司要強行提拔他的事,他不禁歎了口氣。
饒樨捕捉到他的情緒波動,立即問到:“怎麼了,客戶還要為難你們嗎?”
“不是。”闵和竹下意識就想把實情同饒樨托出,卻還是強忍住了傾訴的沖動。
饒樨還沒有接觸過社會,不知道職場的那些勾心鬥角。何況他的苦惱,對某些人來說堪稱甜蜜的煩惱,遠遠算不上要死要活的難題。
饒樨沒有義務來分擔他的煩憂。
“忽然想起工作上的事。”闵和竹最終簡單地講到。
饒樨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和他有關系嗎?”
闵和竹腦子轉了轉,才反應過來饒樨在說誰。
他一哽,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本能地回避思考陸堯硯的事,所以才會這一整天都在拿怎麼對待升職這回事塞滿大腦嗎?
這個念頭跳出來的時候,陸堯硯的事越發揮之不去了。
闵和竹沒說話,饒樨見他這副樣子,主動轉變了話題:“和竹哥,昨晚你住哪呀,睡得還好嗎?”
不提還好,饒樨這麼一說,他又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陸堯硯帶給他的矛盾感受湧上心頭,闵和竹一時間迷茫不已。他小聲回答到:“酒店。”
誰知饒樨的腦子在這種時候轉得飛快:“你們昨天……又住一個房間啦?”
闵和竹不知道饒樨怎麼能不看題幹就直接跳到準确答案的,他愣了一下,如實說到:“沒有房間了。”
饒樨沉默了一會兒,臉上露出感慨:“和竹哥,他應該真的很喜歡你。”
闵和竹不知道饒樨為什麼會這麼認為,但對方說出這樣的話,令他有些心煩意亂:“别說了。”
饒樨知趣地住口,搖頭到:“不說了不說了。”
“……我不懂他為什麼會喜歡我啊。”雖然叫饒樨别再繼續說下去,可闵和竹自己心裡的疑惑解不開,便情不自禁地講到,“他那樣子也不像是喜歡我。”
“和竹哥,你們以前到底是什麼關系啊?”饒樨克制着自己的情緒,盡可能平靜地問到,但闵和竹已經聽出了他的八卦之心。
“我和他高中時候關系很差,如果不是因為老師攔着,有幾次差點打起來——你覺得喜歡一個人,應該讓他對你咬牙切齒嗎?”闵和竹苦惱地問到。
饒樨聽了這話,反而笑起來,不知道想起什麼事似的。
“你怎麼笑了?”
“我想起以前蘇哥也不是那麼喜歡我。”
這下換闵和竹吃驚了。他還以為像饒樨這樣的人,沒有人會不喜歡。
“蘇哥他覺得我輕飄飄的,一點也不踏實。也不相信我真的是想和他過一輩子。”
“他真的這麼說?”
“真的呀。”饒樨臉上流露出懷念,“不過那時候我确實也比較幼稚,他不喜歡我也正常。”
不知道饒樨說的幼稚是什麼樣的,但對方的性格活潑開朗,大概也不至于讓人想要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