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松松就跨到了台階的最上方,闵和竹則扶着扶手,才慢慢挪到了對方身邊。
上了二樓,看到地上鋪的花崗岩地磚和中式木雕裝潢,闵和竹才意識到,饒莛帶他來了個以他的收入水平、會極其肉痛的地方。
可惡的有錢人,闵和竹琢磨着今日花銷,感覺心在滴血。
“玩會兒手機吧,現做的快不了。”
這麼說着,饒莛卻也沒有看手機。闵和竹能感覺得出來,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他有什麼值得觀察的地方?
他習慣回避沖突,于是假裝不知道低頭看手機,時不時像是放松脖頸一樣擡頭,盡可能自然地掃過饒莛,觀察對方在做什麼。
進了包間,饒莛還是戴着口罩,就像這是焊死在他臉上的裝備。
闵和竹悄悄在心裡笑了一下,用手遮掩了自己的臉,避免上揚的嘴角被對方察覺到端倪。
“一直看我幹嘛?”
被抓包了。闵和竹讪讪地應到:“包房裡挺悶的,你還戴着口罩不難受嗎?”
興許是他沒找理由搪塞,反而讓饒莛也拿出了比先前放松的态度。饒莛竟然正經地解釋道:“我的嗅覺很靈敏,不戴很難受。”
闵和竹忽然想起來,饒莛似乎和陸堯硯做的是香水類的公司。
嗅覺靈敏……難道饒莛是調香師嗎?
“你是調香師嗎?”
饒莛瞥了他一眼:“陸堯硯沒和你說過?”
闵和竹搖搖頭。
“寬泛地來說,我是。”
什麼是寬泛地來說?不過闵和竹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興趣,簡單應到:“這樣啊。”
饒莛得到這個回複,依舊盯着闵和竹看。
“怎麼了?”闵和竹下意識瞧了瞧自己身上,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值得關注。
饒莛沒說話,把頭轉開了。
闵和竹恍然大悟,他不會是想讓自己追問吧?
“那你們剛開始創業,是你做他賣嗎?”
饒莛聽到這個問題,終于把腦袋轉了回來:“嗯。”
就不能自己介紹一下嗎?闵和竹腹诽到。他不太擅長和這樣的人交往,畢竟他自己就不是人際高手,大多數時候,還得别人給他遞話題。
“一個學校的?”他實在對饒莛不了解。蘇承望似乎也不認識饒莛,至少在他的朋友圈裡,闵和竹沒看到過這号人物——即便饒莛是饒樨的兄長,但兄弟的身份,不代表甚至要在其他人的朋友圈裡形影不離。
“不是。”饒莛否定到。
“那怎麼認識的?”
“校園活動。”
說着說着,闵和竹有些覺得自己在查戶口。他為自己的冒昧有點抱歉,想找個借口緩緩和饒莛聊天的壓抑感:“我出去上個廁所,馬上回來。”順便把賬結了好了。
“你如果是去結賬,錢已經從我卡上劃了。”
被饒莛直接點破目的的闵和竹有些尴尬,剛想擡起的腿又落了回去:“謝謝。”
“饒樨欠你人情。”
“……其實沒什麼,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我本來也沒想帶你來看一次房,你就能定下來。但我要回B城了,沒太多時間。”
“公司的事?”
“陸堯硯和你說了多少?”饒莛狐疑地問到。
“呃……”饒莛似乎已經默認他們在談戀愛了,這時候辯解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闵和竹坦誠到,“我沒問,他也沒說。”
“嗯,他當然不想在你面前丢臉。”饒莛的語氣是不出所料。
這種好像很熟陸堯硯的感覺又來了,闵和竹忍不住反問:“既然了解,為什麼還問我?”
“我在考慮,要不要提醒你。”
“什麼?”
“他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
闵和竹不知道該不該說真話,他沒把陸堯硯當成過好人,在他心裡,陸堯硯和好人這個概念不太沾邊。
可既然沒當純粹的好人,他還要和陸堯硯戀愛,他豈不是在饒莛眼裡成了天字号戀愛腦:“這個……”
“也不會一直在你面前演一個好人。如果你接受不了以後他翻臉,及時止損是最好的。”
“你們之間——”闵和竹越想越不對勁。
饒莛臉上流露出不加掩飾的厭惡:“他沒做違法亂紀的事,起碼不至于被抓進去。”隻是回答仍舊委婉,沒有挑明緣由。
闵和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到:“難道你們……談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