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樨似乎想笑,又顧忌着當下不是适合笑的場合,勉強按捺住了笑的沖動。
“和竹哥。”饒樨伸出手摟住他的肩膀,和他悄悄策劃針對陸堯硯的陰謀,“要不我們找人打他一頓吧。”
闵和竹感覺胸悶得厲害,他帶着鼻音應到:“打他也不能挽回我的經濟損失……”比起感情受傷,逐漸平複下來的他,更心疼自己的銀行存款。
“那想不想去喝酒啊?”
闵和竹吸了吸鼻子:“酒吧好吵。”而且他也不會喝酒,第二天起來隻會頭痛。
“那要不在我懷裡哭一場吧。”饒樨豪邁地拍了拍胸口,“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他根本沒想過下一個,陸堯硯能成為他現在的這一個,本來就是不可思議的事。
“我不想再談戀愛了,好麻煩。”好痛苦。他不想自己真實的心情,竟然是被人引導出來的結果。
饒樨沒說話,隻是默默聽着他的傾訴。
“他怎麼能這樣……明明我想了那麼多,原來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嗎。”他對很多事不在乎,也無心維護人際關系。第一次瞻前顧後,結果卻是對方實際上并不在意。
闵和竹無法說清心裡升騰的失望,他隻覺得很累,累得他想要把自己藏起來,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去。
饒樨輕拍着他的背,像是哄小孩似的:“和竹哥,别想他了。咱們好好睡一覺,明天出去玩玩?”
“我想回去了。”
他不認為租的房子是家,可那畢竟是他的容身之所。不論他有什麼樣的表現、如何的心情,那裡都能無條件地接納他,沒有鏡子照出他的難堪。
“那先來看看機票吧。”饒樨掏出手機,開始搜索返程機票,“明天最早的一班……和竹哥,明天最早的航班沒有經濟艙了,要考慮升艙嗎?”
“我看看。”闵和竹也摸出自己的手機,查看明天的航班。果然,旅遊旺季,U市也是一個熱門城市,回去的機票已經沒有直飛票了。闵和竹猶豫了一下,在對比了價格後,無奈選擇了中途轉機的班次。
“明天我送你去機場吧。”
“太早了,你們多睡會兒,我打個車過去吧。”闵和竹婉拒到。他的出現,已經攪亂了兩人美好的周末,倒不如安靜離開,還人家一個清淨。
“我們這裡出門也要刷門禁啊。”饒樨笑道,指出了闵和竹計劃的漏洞,“那不是也得起來和你出去嗎?”
“這樣……”闵和竹有點後悔起來,自己為什麼要選那麼早的航班。
“沒關系的,這不是在麻煩我們。朋友之間,就是要相互麻煩的嘛。”饒樨笑着講,“人和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加深的。”
饒樨比他小,在人情世故方面,卻比他成熟得多。當闵和竹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越發感到了難為情。
他竟然沒法妥當地解決自己的感情問題,需要别人為他操心。那麼這二十多年來,難道他在處理人際交往方面毫無進步,還是像小孩子一樣嗎?
闵和竹想着,聽到了鑰匙放進鎖孔引起的響動。
蘇承望回來了。
饒樨一聽到門響,就走到了門邊。蘇承望一進來,他就貼了上去:“蘇哥,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蘇承望輕聲說:“饒樨,幫忙拿點冰塊。”
“他打你了?!”
聽見饒樨拔高的聲調,闵和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走過去,看到蘇承望嘴角有淤青的痕迹:“他動手了?”他愣住了,陸堯硯怎麼還打人?簡直不可理喻!
“沒事。”蘇承望看了闵和竹一眼,然後伸手摸了摸饒樨的頭頂,“去拿一下。”
饒樨連忙轉身從冰箱裡拿了一袋冰塊遞給蘇承望,蘇承望把冰袋敷在臉上,冷靜地問到:“你們倆吃了沒?”
“還沒有,在等你回來。”饒樨的聲線有點顫抖。
“好,那熱熱菜,我們吃飯吧。”
“……蘇承望,你怎麼就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饒樨真的生氣了,他不似往常那樣用輕松的語氣接話,而是語調逐漸升高。
“他想打我應該也不是一兩年的事,”蘇承望說起兩人沖突的原因倒是輕描淡寫,“倒不如說,他真能動手,我有點意外。”
“你被他打還這麼淡定啊?!”
“沒事,我也打回去了。”蘇承望笑了笑,像是在笨拙地讨好饒樨,“其實打得也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