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霖跳下桌，朝洛川甯跑過去，“累不累？”

洛川甯忙丢開人腿，“小心點。”

也不知是哪個紅名身上攜帶的黑色長條狀金屬，因為洛川甯的動作掉落在地上。

“沒事。”顧雨霖故意在他身邊跳了幾下，還轉了一圈，“你看，沒事吧～”

洛川甯無奈，“這幾個是不在記錄上的紅名。要通知燭天會長嗎？”

顧雨霖從地上撿起金屬，對着燈光打量，“他啊，就讓他專心解決通關條件吧。”

沒一會又失去興緻，将東西塞進洛川甯口袋，“裝好了，丢了找你算賬。”

她低頭翻找可愛熊貓頭造型的挎包，取出一個小碗，“這個給你。”

小碗隻有手掌大，通體白色，看着小巧玲珑。

“這是？”

“空間道具，甚至可以裝玩家和npc哦～”

洛川甯立刻拒絕，“我不能收。”

顧雨霖拉過他的手，将小碗放在他手心，“早就想送你禮物了，正好有個機會……别急着拒絕我。”

洛川甯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好。”

“我教你。”

顧雨霖拽着他蹲下，覆過他的手将碗倒扣，“這樣！就行了。”

洛川甯轉過頭，視線無法從她臉上移開。

誰也不知道，剛剛他下樓的時候有多害怕。

害怕他來到一樓，她就不見了。

“怎麼這麼看着我。”

顧雨霖發現自己被看，一點害羞都沒有，甚至單手托腮歪腦袋反問洛川甯。

“我好看嗎？”

洛川甯點頭，“好看。”

顧雨霖驕傲擡起下巴，“我也這麼覺得。”

洛川甯被她逗笑，滿心滿眼裡都是眼前人的可愛。

可再多的喜悅也無法掩蓋悲傷的底色，他的心被撕扯成兩半。

一半任由沉淪，另一半則清醒告誡自己。

都是假的。

隻要出了巴比倫塔，她便會收起這副笑臉，以陌生人的态度面對他。

他甚至連問一句為什麼的勇氣都沒有。

顧雨霖拉起洛川甯，“既然幹完活，該陪我去吃蛋糕了。”

“好。”

洛川甯什麼都沒問，默默跟着顧雨霖離開。

送走一尊大佛，紅名玩家們從地上爬起，開始清理大堂。

“他真的跟陸雅雅沒關系？”

“你别說，他剛進來那眼神，倒是蠻像陸雅雅。”

“陸雅雅是誰？”

“二十多年前一個玩家，跟大佬有幾分交情，後來出事，就沒在巴比倫見過了。”

“出事？被報複了？”

“純粹意外。是不是很扯？”

“巴比倫玩家在現實中遇到意外？”

進入巴比倫塔的玩家都會受到神的眷顧，尤其是老玩家，平均壽命比普通人更長，連運氣也比一般人更好。除非被仇家報複，否則不會被死神輕易找上門。

“可不是？那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說起來，陸雅雅有個兒子，差不多也就是剛剛那小孩的年紀。”

“難怪大佬帶他來這裡，可他知道大佬是什麼身份嗎？”

“肯定不知道。”

“慘哦～估計被大佬玩死。”

“那可是大佬啊！換你，你不願意？”

“我願意！”

“怎麼還有人搶啊！我給大佬當小弟！”

“你急什麼！我給大佬當狗！”

“想得美！”

溫度正好，顧雨霖領着洛川甯來到河邊。

蛋糕店不大，在河岸擺有幾張圓桌和遮陽傘供客人小憩。

琳琅滿目的蛋糕玻璃櫃讓顧雨霖看花眼，她趴在玻璃櫥窗上糾結許久，最後選擇最漂亮的草莓蛋糕。

結賬時她專門加了一份金槍魚三明治。

“這個是你的。”

洛川甯驚訝地發現她将三明治的餐盤放在自己面前，“給我？”

顧雨霖拿起草莓蛋糕上堆積的草莓塞進嘴裡，“中午不吃飯怎麼能行？”

“你中午就吃這個？”

顧雨霖低頭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小蛋糕，理直氣壯，“對啊。”

洛川甯剛想說話，被顧雨霖搶先将三明治塞進他嘴裡。

“吃！”

洛川甯忙伸手接住三明治。

顧雨霖一叉子将大塊蛋糕塞進嘴裡，“年紀輕輕怎麼說話跟老大爺似的。”

洛川甯咬下一口三明治，細細咀嚼。

“怎麼樣？”顧雨霖問，“好吃嗎？他家的三明治可是招牌，我來吃過好多次……”

她揚起唇角，“還是第一次，不是一個人坐在這。”

如果你願意——

洛川甯将未說出口的話語連同三明治一起咽進肚裡。

有點甜，又有點苦。

“啪！”

茶館大門再次被拍開。

“衣服精！！！——”

紅名們聽見動靜不予理會，專注修理散架的桌椅。

隻有卷毛擡頭，“喲！今天這什麼風啊？”

“衣服精去哪了？”燭天怒氣沖沖，“她來這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這種事她會告訴我們？”

卷毛聳肩，嘴上叼起扳手，手上也沒閑着，拿了個螺絲刀往桌腿上擰螺絲釘。

江彥緊随其後，看見大堂的光景後直接忘記自己原本想要說什麼。

這裡是紅名老窩嗎？？？

怎麼全是紅名？？？

平靜下來的燭天走進茶館，“來一壺碧螺春，把衣服精怎麼來的怎麼走的都給我說一遍。”

愛搭不理的紅名們瞬間變臉，擦桌子搬椅子招呼燭天。

紅名上前端茶倒水，“燭天會長，怎麼親自來了？随便找個人來問我們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