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甯伸手抓住她，示意她看腳下。

原本他們站在校規牆前避免打擾到顧雨霖動作，地闆幹淨明亮，映射出他們的身影，清晰可見。

不知何時，整座小樓的地闆居然擠滿了幽深可怕的黑影，雲層一般翻滾不息，吞噬了攔住它們路的一切。

前仆後繼的黑影被無形的線阻擋，無法接近他們身邊。

喬芊芊望向顧雨霖。

黑影似乎有所忌憚，顧雨霖腳下大概有三米為半徑的圓心範圍，除了被光散射出四道不同角度的影子外，一片空蕩蕩。

黑影幾乎覆蓋了整座小樓，根本看不出源頭在哪，甚至朝屋外蔓延。

屋外的玩家發出驚呼也正是這個原因。

他們被黑影攻擊并吞噬。

喬芊芊愣住，“這是怎麼回事？！”

這一次，洛川甯和江彥也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顧雨霖一揮手，腳下一道影子倏地伸長，與屋外黑影相連。

驚叫聲與拖行的聲音混在一起，聽起來頭皮發麻。

不一會，一個滿臉糊着黑色不明物體的人被拖了進來。

喬芊芊愣是靠着對方的衣着分辨清楚，是那名曾在衆人面前替顧雨霖說話的女生。

“她做什麼了？”

顧雨霖不會無緣無故動手。

喬芊芊如此堅信。

女生被黑影拖到顧雨霖面前，趴在地上掙脫不得。

她面上的黑色不明物體散去，露出蒼白的臉，“咳……咳咳……”

“我這人從來不講公平。”顧雨霖偏過頭看那女生，瞳孔泛着無機質的光彩，“為了避免接下來的問話時不時中斷，先用你兩條腿抵吧。”

話音剛落，顧雨霖擡手，借錯位的視角用大拇指與食指虛虛捏住女生的右腿，然後翻轉。

女生還沒來得及開口，便痛叫出聲。

她的右腿順時針扭曲，關節脫落，鮮血流了滿地。

顧雨霖沒有任何停頓，繼續朝她的左腿下手。

“嘶——”

江彥扭過頭。

他不想阻止顧雨霖，卻也無法這麼看下去。

令他意外的是，喬芊芊用指尖纏起長發，竟是習以為常的模樣。

察覺到他的眼神，喬芊芊問：“怕了？”

“我可沒你那麼信任她。”

是個人都會懷疑她未來會不會這麼對自己。

江彥此刻多少有點理解燭天、蕭凜偶爾流露出的負面情緒。

“放心。”喬芊芊一臉老成地拍拍他肩膀，“隻要你不惹大小姐生氣，大小姐不會對你動手。”

“不惹她生氣的方法，你知道？”

“嗯——我也不知道。”喬芊芊抱起胳膊，“我隻知道一點，大小姐不會無緣無故動手。”

顧雨霖收回手，扭動手腕，“說吧，你們想做什麼。”

女生痛得無法控制自己，更别說分出心神回答問題。

“廢物。”

顧雨霖擡手，影子再次拖進來一名男玩家。

這人似乎在門口看見全程，剛被拖進來便開始大聲說道：“是她幹的！——她帶有詛咒性質的道具，想讓洛川甯死在教室裡！要不是洛川甯身上有保命道具，他會當場死亡！”

喬芊芊瞪大雙眼，“你說什麼？！”

随即轉頭打量洛川甯，“洛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江彥說：“他沒事。”

洛川甯下意識去摸口袋，這才發現其中一條手鍊已經化作晶砂。

原來他那時不是錯覺，他是真的與死神擦肩而過。

“所以我暫時隻廢了她兩條腿。”

顧雨霖看向玩家的眼神就像看一隻蝼蟻，“你們的計劃。”

“趁期末考開始npc被程序固定在教室，我們發送信号。”玩家飛速開口，生怕說慢一個字惹得顧雨霖不高興，“if自己想邀功，才不管不顧對洛川甯動手！”

女玩家擡起頭，“鄭宏你胡說！明明你們也幫忙——”

“你們和代号x搭上線的途徑、時間。”

顧雨霖沒有動手，男玩家悄悄松了口氣，在if的哀嚎聲中開口，“對方是不是代号x，我并不清楚。大約半年前，有人通過黑市，以積分或者道具為由招募玩家去做一些任務，從中篩選出可以深入接觸的玩家。我們是一周前接到消息，要求注意ID為洛川甯的玩家，一旦發現，立刻通知他們。”

洛川甯皺起眉頭。

一周前。

他和江彥随顧雨霖進入第五層關卡之前。

這群人為何會盯上他？

他不記得自己有得罪什麼人或是組織。

“黑市？”江彥用胳膊撞洛川甯，“你聽過？”

喬芊芊笑道：“我還以為楊耗子什麼消息都賣給你們特調局了，這種事他還藏着掖着～”

洛川甯問：“黑市有進入門檻？”

“嗯，嚴禁特調局這種官方組織進入。”喬芊芊點頭，“所以告訴你們也無妨。”

反正他們進不去。

江彥問：“都賣些什麼？”

“什麼都賣。”喬芊芊聳肩，“黑市黑市，都叫這個名了還能合規合法？”

“在哪？”

“洛哥感興趣？”

洛川甯笑了聲，“我人都被挂在那了，不感興趣也得感興趣。”

“洛哥放心。”喬芊芊安撫他說，“你就算在黑市挂上天價，都有價無市。”

洛川甯看向前方那道倩影，“可我總不能一直被她保護。”

“我勸你放棄這個想法。”

洛川甯一愣，他沒想到喬芊芊會說出這種話，“是嗎？”

“喜歡大小姐的人那麼多，她為什麼選擇你呢？”

江彥在一旁說：“他長的帥。”

喬芊芊被噎住。

洛川甯确實算獨一份的帥。

“大小姐見過的帥哥美女可不少。但他們在大小姐身邊的時間都不長，最近的那個——”說着，喬芊芊想起林徹，眼神變得黯淡，“大小姐在乎的隻有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