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還是有睡覺。

王逸之點頭，“那就好。”

“桑秦呢？”

王逸之彎起唇角，故意往嚴重說，“她不像你，剛出來就大吐一場，身心俱疲。”

顧雨霖頓了下，吐槽，“好弱。”

“是你太強了。”王逸之目光暗含探究，“你好像永遠都不會累。”

顧雨霖沒有回答。

王秘書匆匆走過來，站在顧雨霖和唐梨非中間左右為難，“董事會成員要求召開股東會，明天下午兩點。按照協議，需要董事長出面……”

唐梨非冷笑一聲，“他們想來ICU開，我也不介意。”

王逸之翻譯，“王秘書是想問，誰代表唐總去開股東會。”

“昨天唐總讓我用顧小姐的賬戶購入散股，理論上來說顧小姐也是集團股東。”王秘書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唐總早就準備好授權委托書，填誰的名字都行。隻不過參加股東大會……”

各方勢力暗潮湧動，唐梨非和顧雨霖沒有靠山也沒有底氣，這時候參加股東會無異于奔赴鴻門宴。

可能比鴻門宴還慘。

畢竟劉邦無數跟班，她倆是貨真價實的光杆司令。

唐梨非胳膊肘往顧雨霖身上一杵，“聽見沒，你也有股份，虧了。”

“沒你虧的多。”顧雨霖怼完唐梨非，朝王逸之哼道，“你可真能算計。”

哪裡是天降橫财，分明是天降麻煩。

王逸之滿臉純真，“我隻是為客戶效勞。”

唐梨非正色，“我是真的對公司沒興趣，我自己賺的錢也能養活我自己。如果你不要公司也沒關系，不行就讓那群董事會的老家夥自己撕，撕他個天昏地暗。”

說着說着又開始不着調。

顧雨霖頭都大了。

唐朝名下最大财産是集團公司，扣除他為了養老以及唐梨非的信托基金後加上現金流，也算一筆不小的财産。對顧雨霖來說，費勁心力把唐梨非救出來最後隻能拿到她自己都可以輕松賺到的錢财，堪比竹籃打水一場空。

紛亂的腳步聲傳來，站在手術室前的四人聞聲看去。

王秘書眼前一亮，仿佛見到了救星。

“沈特助！華總！”

人群最前面是名個頭高挑的青年，身段足夠出衆，最吸睛還是他那張高傲頹廢的臉。

高傲和頹廢這兩個矛盾的詞彙不應該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但是最能精準描述他身上氣質隻能是這兩個詞彙。

精緻如藝術品的鼻梁撐起整張臉的中心，刀鋒般微揚的眉毛下壓不羁的眼眸，傲氣凜然。

隻不過棕色眼球裡不是懾人的氣場而是源源不斷散發出來的死人味，這讓他充滿了頹勁。

很少有人能把純黑西服套裝穿出自己的味道。

黃昏時的醫院通道，沈聿風一路走來，站在昏暗光線裡像極了古堡吸血鬼，尤其他一臉病态、将死未死的樣子。

他身後跟着一名年歲差不多的女性，深藍色條紋套裝，黑色平底鞋，頭發盤起，無論衣着還是臉都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她看起來鬥志昂揚，勝券在握，站在頹廢的沈聿風身後更像是随時準備帶領士兵殺上戰場的女将軍。

吸血鬼率先自我介紹，“唐小姐，顧小姐，我是董事長特助沈聿風。”

女将軍向唐梨非伸出手，“唐小姐，我是華識卿，集團總經理。”

唐梨非握住華識卿的手，很快松開，“如果是集團的事，找她，别找我。”

說着，用手指身邊裝沒看見的顧雨霖。

“顧小姐。”華識卿禮貌詢問，“請問，你做好準備了嗎？”

唐梨非的态度在意料之中，她從小就表明過态度不願意接手父親名下的産業。

至于顧雨霖。

一個開拳擊館的女人。

沈聿風用兩根手指點在睛明穴，并不抱希望。

反正隻是來做個樣子。

顧雨霖露出假笑，“那請問，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華識卿不解，但她依舊保持禮貌，“我們當然是準備好……”

“準備好換效忠對象了嗎？”

顧雨霖簡單一句話，重重敲在衆人心頭。

一時間，走廊鴉雀無聲。

王逸之忍住嘴邊笑意，免得像在當面嘲諷。

他瞥見華識卿和沈聿風變換莫測的眼底情緒，心裡樂得停不下來。

“我不喜歡打沒準備的仗，我更不喜歡浪費錢。”顧雨霖敲了兩下手機屏幕，“我要的準備，不僅僅是這次股東會。”

華識卿揚起眉梢，眼中隐隐有贊賞，“自然。”

她拿出手機，遞到顧雨霖面前，“關于明天的股東會，有些資料麻煩顧小姐看一下。”

沈聿風看起來死人微活，也跟着遞上自己的手機，“顧小姐有什麼疑慮都可以找我。”

唐梨非退開幾步，拍拍王秘書肩膀，“他們腦子瓦特了？”

王秘書低聲問：“你羨慕？”

唐梨非給他一個白眼，“我是會反悔的人嗎？我說不要就是不要。”

她嘟囔一句，“這兩人向來對我不是鼻子不是眼，怎麼跟她句話就變臉。”

王秘書沉默不語。

王逸之無所顧忌，“因為你不要，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