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過去，服務員将菜上齊了。

十分鐘過去，淩識烤好了第一盤肉。

淩識忍不住了，“别想了，先吃肉。”

“許仙買的帽子其實是法海用法術幻化的。”杏知答。

“不對。”

杏知繼續思考。

淩識把肉放進杏知的盤子裡，“别猜了，快吃，我親手烤的，你嘗嘗，給我個面子。”

下午沒吃東西，杏知确實餓了，用筷子夾起一塊肉蘸醬料，等到不燙了放入嘴裡。

淩識期待地問：“怎麼樣，好吃嗎？”

杏知腮幫子鼓起來，咀嚼得很慢。

淩識耐下性子等他品嘗完給出答案。

一分鐘後，杏知終于吃完了，并說出品嘗後的第一句話，“帽子裡其實藏了一個緊箍咒。”

淩識：“……”

淩識：“……………”

淩識：“……………………”

“對嗎？”

杏知澄澈微圓的杏眼執拗地望着淩識，勢必要得到一個結果。

意識到繼續讓杏知猜下去會大事不妙，淩識趕忙說出正确答案，“因為許仙送給白娘子的是鴨舌帽。”

杏知：“……”

杏知低頭認真吃東西，“味道不錯。”

好愚蠢的諧音梗，他居然沒有猜出來。

杏知不能接受自己沒猜出來，遂陷入無邊沉默，無論淩識怎麼逗，都沒有再開口說話了。

……

淩識也沒想到自己一個腦筋急轉彎，會給杏知弄成長久性啞巴，隻能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瘋狂給杏知投喂食物。

一餐烤肉吃完，旁邊的客人看他們的眼神都怪怪的。

淩識無法去深究，隻能領着不說話的小朋友買單出門。

一頓飯吃完，把淩識氣得牙癢癢。

日後他非得治治杏知這不說話、反應慢的臭毛病不可。

“杏知，你家在哪？”

淩識原本計劃着帶杏知去江邊散散步，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隻好将人送回去。

杏知坐上車就熟練地給自己系上安全帶，“春瀾水灣8号。”

“真有錢，”淩識嘀咕道，“我要跟你們這群有錢人拼了。”

杏知問：“陳家要破産了嗎？”

淩識詫異地看向杏知，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麼說。

他不高興地戳了戳杏知的手，“還想當朋友，就不準提陳家，也不準在背後調查我，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就行了。”

杏知放在腿上的手沒收回去，被淩識戳了好幾下都沒反應。

淩識沒想太多，直接開了車。

這一路上他都在絮絮叨叨，想知道杏知都調查了些什麼。

杏知一路上都沒說話，直到車停在了像是莊園的别墅門口。

淩識正想着有錢人的階級劃分也挺明顯，陳家的老宅都沒這麼氣派，身後的杏知忽然就傳開了動靜。

“淩識。”

“嗯？”淩識震驚于杏知喊自己的名字，記憶裡似乎是第一次。

“我們是朋友？”

杏知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無法解開的世紀難題。

“不是嗎？”淩識覺得他這個問題很奇怪，“我們加了聯系方式，聊了這麼多次天，還一起吃了飯，怎麼不算朋友？”

杏知眼裡透着迷茫，紅潤的嘴唇半張，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

今天問題與他而言不算多，可是每一個都似乎比理科題目難解。

他不想思考這些，不想社交，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給了淩識做朋友的錯覺。

杏知解開安全帶，動作迅速地下車，想要回家去做題。

“杏知！”淩識心想杏燦還真是了解杏知，這種情況都能預料，同時心裡也隐隐意識到不能讓杏知就這麼跑了，立即下車追出去。

在杏知經過車前時，快速抓住了杏知的手腕。

“杏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淩識對上杏知那雙毫無波動的眼，“我們是朋友，對嗎？”

“以後我們還會在一起聊天，吃飯，一起去看杏燦，也會一起出去玩，”淩識将杏知拉近了些，“我還可以陪你學習，幫你趕走那些欲行不軌的壞人，朋友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所以，我們做朋友，好不好？”

淩識的眼裡沒有笑，不同于往日的輕佻風情，倒叫杏知覺得他格外真誠。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杏知一點點順毛，給予溫暖的安撫。

他有些享受這樣的安撫。

杏知停住想要給淩識一個過肩摔的動作，将手悄悄藏在身後，語氣單純地問：“朋友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