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一個圈子的呀,他也是gay,但他是打着CP粉旗号的0神夢男,大号嗑CP,小号當夢男,微博小号早就被扒出來得底朝天了,這你都不知道?”
“我的天呀,他好惡心!”
“他是有背景才能當上這次的解說員的,之前有在群裡炫耀過。”
“什麼群?你居然不告訴我,快拉我,我也要進。”
旁邊有個男生同樣聽了他們的話,沒忍住罵:“你們惡不惡心?打遊戲就打遊戲,搞什麼亂七八糟的,還CP粉,夢男,什麼東西?能不能滾啊!”
“你才滾,我花了錢憑什麼滾?死直男!”
兩方就這麼對罵起來了。
杏知:“……”
杏知小小的腦袋上冒出大大的問号。
聽不懂。
淩識沒有讓人失望。
前四場他打得順風順水,即使缺少了戰地醫師的輔助,也沒有讓他受到任何桎梏,反而越來越兇,引得粉絲尖叫連連。
他拿下的個人積分遙遙領先,甚至将隊友都甩在身後,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但也正因為隊友拖後腿,KK戰隊和TDB戰隊的分并沒有拉開多少。
即使大家的注意力幾乎全放在淩識身上,屈盼和蕭景居的表現也還行,替補也被罵得相當慘烈,幾乎是隻要鏡頭切過去,就會遭到唏噓和群嘲。
杏知見選手下台休息,便也起身回到工作人員為他準備的休息室。
身後似乎有人攔他,想要跟他搭讪,但他完全忽視,沒有給别人任何下手的機會。
解說員喋喋不休的聲音逐漸遠去,杏知在自動售貨機裡買了一瓶水,轉身時,差點撞上一個要急匆匆跑過的人。
“啊!抱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還好沒撞到你。”
那人鴨舌帽壓得很低,沒仔細看路,跑到近前一個急刹,結果絆到了地毯,結結實實摔了一跤,嘴上卻還很有禮貌地道歉。
就是嗓音很奇怪,有點像剛才杏知身後讨論着奇怪術語的兩個人說話的調調,還一直低着頭,沒有要從地上爬起來的意思。
不過杏知就算化成灰,也不會忘記這個聲音。
“丁飛文,你還沒死啊。”
他垂下眼,語氣平靜到聽不出任何一絲情緒。
若是淩識在這裡,肯定會驚訝杏知竟然會說出如此刻薄的話,但也很快會反應過來,杏知可能就是單純覺得面前的人該死而已。
杏知也确實是這麼想的。
畢竟越獄是應該被槍斃的。
丁飛文愣怔了下,雙手微微發顫,嘗試了幾次終于從地上爬起來,“杏知,你學壞了,怎麼能想讓你最好的朋友去死呢?”
他摘掉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蒼白陰郁的臉,下三白眼直勾勾盯着杏知,嘴角扯出一抹上翹到扭曲的笑容。
杏知碰了碰手腕上的電子手表,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聲音冷淡,“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早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若是換作其他人,早就被丁飛文這副模樣吓傻了。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丁飛文将手中的帽子随意丢到地上,吊兒郎當道:“杏知,我們都沒變,怎麼就不能回到從前了呢?”
他後退兩步靠在身後的牆上,高高揚起自己的下巴,仿佛這樣就能高杏知一等。
可惜身高上的缺陷并非動作可以彌補。
杏知這幾年抽條抽得厲害,比丁飛文高了半個頭不止,跟别人說話總會有素質有教養地低頭傾聽,對待丁飛文,隻是垂下眼,眼底毫無波瀾,無形中透露出輕蔑。
他的情緒向來平穩,但這不代表沒有情緒。
憎恨談不少,他隻是厭惡面前的人。
這種厭惡也并不深,就像是人在家看見一隻滿屋亂飛的蒼蠅,隻要弄死,便萬事大吉。
“丁飛文,你知道嗎……”
杏知依然垂着眼,走廊的燈光給他的臉龐渡上一層柔和的光暈,連聲音都變得輕緩。
“我有朋友了。”
所以,誰說他沒變?
明明變化很大。
丁飛文還是那隻陰溝裡的老鼠,而他随着時間的推移長大,不再像過去一樣封閉式沉迷在學習中,也試着走出來認識新的人。
确定了朋友關系的淩識也好,交集泛泛的趙宏遠也好,他終歸和以前不一樣。
畢竟學習令他眼界開闊,讓他在年歲中成長。
杏知看着丁飛文不可置信到瞳孔驟縮,像是完全接受不了的模樣,好心提醒:“丁飛文,我想你應該多讀點書。”
這份好心隻有一半是真的。
畢竟杏知要是真的好心,會明言讓丁飛文去看《關于費爾巴哈提綱》,多讀幾遍“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心的總和”這句話。
丁飛文作為一個精神病患者,輕而易舉地被杏知激怒。
他的雙目變得赤紅,惡狠狠盯着杏知,手緊握成拳,随時都有可能往杏知的臉上招呼。
杏知沒有一點慌亂的迹象。
他看了眼手表,發覺自己跟丁飛文浪費了很多時間,但有點小潔癖的他并不想出手将丁飛文制服。
一般人打蒼蠅,都會使用紙巾亦或者蒼蠅拍。
簡而言之,他嫌丁飛文髒。
丁飛文盯着杏知良久,忽然再次猙獰地笑起來,嘲諷道:“杏知,你不會真的以為會有人願意和你交朋友吧?别自欺欺人了。”
“他們不是見你有錢巴結你,就是沖着你這張臉想睡你,你怎麼會天真地以為有人單純地隻是喜歡你這個人?”
“你能把誰放在心上,能把誰排在學習前面?哪個正常人會想跟一個不真誠的人當好朋友?”
“就連你的親妹妹在你心裡都占不了多少重量,你這種表面光風霁月,背地裡陰暗心思一大把的人,也隻有我願意接近你,不放棄你。”
“杏知,你就承認吧,何必自欺欺人?明明我一直在幫你,你不感謝我就算了,還要跟我絕交,我不計前嫌原諒你,回國第一時間就是找你,你還要鬧什麼?”
……
杏知數着時間,一句話也沒聽進心裡去。
丁飛文早就習慣了他這種回話很慢的性格,反而越說越起勁,眼裡都透着興奮的光。
他就這麼自顧自說了半個小時,甚至口幹舌燥到不自覺頻頻瞥向杏知手裡的水也沒停。
杏知的餘光看見趙宏遠領着好幾個社會青年往這邊來,松手讓水瓶掉落在地。
丁飛文快速将水瓶撿起,擰開瓶蓋大口喝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異樣。
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趙宏遠帶來的人團團圍住,呆愣在原地。
“杏大少爺,怎麼回事?”趙宏遠滿頭霧水,想不明白杏知怎麼好好看個比賽,會忽然發消息叫他帶人過來。
進來的門票花了不少錢,他剛從杏知手裡賺的,這就沒有了,心疼得要死。
杏知不再耽誤時間,快步離開,沒有尖叫得撕心裂肺的丁飛文一眼,邊走邊低頭拿出手機給趙宏遠轉了一筆錢。
知:逃犯,送去警局。
趙宏遠:!!!
趙宏遠:???
趙宏遠:杏大少爺,你合理嗎?遇到逃犯不打電話報警,居然叫我來處理,還在這跟他聊了将近一個小時的天?
杏知當然不會跟他解釋自己不想鬧出大動靜暴露行蹤,畢竟這種事要是上一秒報了警,家裡人下一秒立馬就能知道,還會限制他的出行,給淩識帶來麻煩。
……
“啊……怎麼這樣啊。”
“0神加油啊。”
“唉,這狀态怎麼打?”
“後面拉不回來就退票吧,我真服了。”
“不想看了,什麼心理素質,打個雞毛的比賽?”
觀衆席一片愁雲慘淡,杏知進場時發現了這一點。
比賽才開始了大半個小時,也就是剛打完一把,怎麼還這樣?
杏知看了眼比分,KK戰隊的排名居然已經掉到了第四名。
他又錯過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