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聞洲挑眉,沒有回答季老爺子的話。
見季聞洲沒應聲,季老爺子隻當他是在開玩笑。
這小兒子的人品他最清楚,他可不是那麼臭不要臉觊觎人家小姑娘的人。
說實話,要論季老爺子最得意最優秀的後輩,那肯定不是長孫,而是他的這個小兒子。
隻不過這個小兒子年紀有些大,和人家姑娘差了輩分。
要是把他小兒子推出去,還不得被老戰友罵老牛吃嫩草。想來還是小輩和小輩更相配一些。
不過既然提到了季淮安結婚這塊,季老爺子難免也要再唠叨唠叨季聞洲。
“說到結婚,結婚你現在是怎麼想的?淮安都快要結婚了,你總不能再拖下去吧?我為你挑的那幾家女孩,你找時間接觸下。”
季聞洲口吻溫淡:“爸,這事講究緣分,不着急。”
季老爺子猛地一拍桌子:“怎麼不着急,你都三十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可别學賀家那小子喜歡男人,老爺子我丢不起這人!”
季聞洲站起身,準備要走,雲淡風輕:“這點您不用管,您還是先将精力放在淮安的婚事上吧。”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淮安的婚事早就确定下來,不用我擔心了。”
季聞洲推開門,聽到這話,回頭,慢悠悠道:“您這麼确定這樁婚事會穩?”
季老爺子一愣,“你什麼意思?”
季聞洲對着父親笑笑,“字面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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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剛回國的時候,宋知窈聯系過幾家知名畫廊。
在她閉關畫畫的這幾天,這些畫廊紛紛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宋知窈選來選去,最終選擇了一家和她創作調性最匹配的畫廊。
經紀人不在這邊,宋知窈隻好親自去談。
隻不過這家畫廊在國内知名度頗高,負責人有些傲氣。
他們既看重宋知窈在國外拍賣出五千萬的名氣,但又覺得宋知窈年紀小,又是才回國不了解國内行情,想要壓她的代理費。
一連幾天扯皮,宋知窈終于和對方确認得差不多,就差簽代理合同了。
其實隻要宋知窈搬出自己是頌源集團董事長宋紹海外孫女的身份,對方不敢這麼拿喬。
但宋知窈對于繪畫有一種特殊的執拗。她想像她媽媽一樣,在不靠任何家族光環的情況下有所作為。
結束飯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宋知窈和畫廊負責人告别。
出了包廂,宋知窈垂眸看了眼手機。
來之前,季淮安不知怎地知曉了她要簽合同的事情,表明晚上來接她。
而本着撮合小輩的意思,宋外公答應了。
隻不過宋知窈在這裡等了半個多小時,也不見季淮安露面。
就在宋知窈準備給季淮安打電話時,手機鈴聲适時響起。
來電人正是季淮安。
宋知窈接聽,聽筒那邊傳來季淮安的聲音:“抱歉知窈,公司臨時有個會,我可能不能去接你了。”
宋知窈:???
她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種情狀。
宋知窈應聲:“所以你現在還在公司?”
季淮安的聲音帶着帶着歉意與真誠:“不好意思知窈,最近公司有些忙。”
宋知窈:“……”
宋知窈默默地再次确認了下時間,現在已經十點了吧?
那為什麼不能提前告訴她現在的情況呢?她也好早早聯系家裡的司機來接她啊!
宋知窈極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口吐芬芳的心情,“沒關系的,工作更重要。”
季淮安:“委屈你了,合同談得還順利嗎?”
“挺好的。”
“作為補償,明天我請知窈吃飯如何?”
“不用了,明天我有點忙。”
“好,那你注意安全。”
忍着不耐和季淮安簡單聊過幾句後,宋知窈挂斷電話,聯系了家裡的司機李叔來接。
隻是從宋家到這裡有很長的距離,她還得再等一會。
宋知窈在會所大廳坐下,打了個呵欠,杏眼中蒙上一層水霧。
而就在等待的過程中,不遠處的一間包廂開門,一群光鮮亮麗的公子哥從裡面出來。
“今晚榮家的拍賣會迢迢姐可真是風頭無二啊。我要是有個花五百萬為我拍下紅寶石項鍊的神秘男友,做夢都要笑出花了。”其中一個女伴開口。
但周圍同伴卻無一人應着她,順着同伴的視線看過去,女子注意到坐在不遠處坐着的宋知窈。
“唉?那人是誰啊?怎麼看着有點像迢迢姐?”女子皺眉。
“得了吧,隻是看着和迢迢姐有幾分像而已,完全比不上迢迢姐好吧。”另一位女子對宋知窈評頭論足道。
一開始,宋知窈并未意識到旁人的談論與自己有關,直到感到身後持續投射來的目光,她這才扭過頭,看向對方。
頓時那些背後議論的女子臉色難看了起來。
若是從斜後方看,面前少女倒是和謝迢迢有幾分相似,但若是正面直視,頓時高下立分。
少女五官甜美嬌俏,細軟黑長發溫柔乖順地散在肩膀上,更襯得肌膚瓷白細膩。一雙杏眸澄澈幹淨,宛如清晨第一滴晨露落在嬌嫩的鸢尾花上。
和她比起來,謝迢迢就像是爐窯作坊裡生産出的流水線産品般,是無法與真正的皇家白瓷相提并論的。
這群人中為首的公子哥眼中劃過驚豔。他推開懷中抱着的女伴,巴不得少女明亮的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隻是宋知窈在看過這群人後,便平淡地移開視線。
她平日裡接觸到的都是京北頂級豪門圈,現在這些人她一個也不認識,要麼是私生子,要麼是連她這個圈子的人都摸不到的人。
她低下頭繼續翻手機,估摸着司機來這裡大概需要多久,頭頂卻傳來一道輕佻的聲音。
“美女,要不要一起玩玩?那為首的公子哥大步走到她面前。
他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宋知窈身上,帶有毫不掩飾的目的性。
宋知窈眉頭微皺:“你有事嗎?”
女孩聲音清脆,落在男人耳中格外動聽。
男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宋知窈,露出一個自以為風流的笑:“我叫鄭馳,美女,我該怎麼稱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