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沅向前邁的步伐停住,轉頭看向盛姣,她沒說話,她在等待她言語中重要的部分。
“你别以為你剛剛幫了我,我就會放棄和你競争江楓年。”盛姣将手中的煙頭随意扔向海裡,燃燒的紅色在空中逐漸變淡,直到在平靜的海面上慢慢熄滅。
方沅沒想到,剛才自己細微的動作會被眼前這女人發現,她看起來比自己猜測的還要敏感。
可能是作為作者的職業病,她一直喜歡觀察别人,猜測對方行為的目的,她剛剛也同往常一樣觀察了盛姣。
“我沒在幫你。”方沅朝着盛姣,“我隻是看不慣男人在大庭廣衆下占女人的便宜。”
方沅表情坦然,這句話是真的,就算盛姣真的是方沅的情敵,她也不想讓她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那樣的男人抓住。
“你挺綠茶的。”盛姣朝着方沅走過來,“原來江楓年喜歡這種類型,我以前的方向搞錯了,不過我現在知道了。”
方沅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是在多管閑事,不過她确實也沒有和對面這女人交流下去的欲望,她看起來是被盛家抛下的可憐人,但從她的話語和行為中,卻總讓人覺得她的一切是她活該。
她是故意的。
“你剛才說,不會放棄和我競争江楓年。”方沅超前走了一步,伸手撫摸了一下盛姣肩膀上堆疊不整的褶皺,“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方沅平視着盛姣,她們倆的身高差不多,可盛姣卻莫名覺得,方沅看自己的眼神像在嘲笑和施舍,她看着方沅表情溫柔,嘴角帶笑,語氣平淡地對她說了一句,“你從來不在江楓年的選擇裡。”
盛姣的臉發燙,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她這些年确實在江楓年身上沒得到過回應,她的手微微握緊,開口剛要說話,方沅的聲音又響起。
“你不喜歡江楓年,不是嗎?”
方沅有一雙洞察人心的雙眼,其實說實話,盛姣有些避諱和方沅直視。
在同這人見面之前,盛姣曾經猜測過江楓年喜歡的女人會是什麼樣的人,那天她聽見方沅給她發的語音時,她覺得可能江楓年隻是玩玩。
他看起來不會喜歡那麼矯揉造作,聽起來沒什麼腦子還愛撒嬌的女人。
但今天看見方沅本人,她意識到那天的方沅是裝得,換句話說,她是方沅和江楓年play中的一環。
她更希望她同那條語音所表現的一切完全相同,那樣她更好從她手中奪過江楓年,盡管這些年她從未成功過,不過她總覺得自己有被江楓年喜歡的魅力,隻是術業有專攻,她還沒有找對發力的方向。
如今看起來有些危險。
老盛從小就不喜歡她,隻因為她是個女孩,她媽死的早,繼母和那男人生了個兒子,為了保住她在家裡的地位,她必須在公司占據一席之地。
那個老男人她不是不能嫁,隻是嫁給那個男人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她爸把她送過去是賣的,是禮物,是商戰裡交易的工具,和那男人在一起,她不僅不會得到她爸的财産,還會徹底成為這場商戰的犧牲品。
至于直接接手公司事務,她更不可能,因為她爸不可能真的把公司相關的重要東西交給她。
她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弟弟篩選剩下的,甚至是少之又少,如果用愛的分量來評價他們的家庭關系,盛姣是幾乎沒有的,但她弟弟得到的愛快要溢出來了。
她不是不嫉妒,隻是嫉妒無濟于事,嫉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讓她更快離開這個家。
江楓年是她最好的選擇,一是這男人确實從身高、長相到性格上都比較吸引她,而且他頭腦聰明更有上進心,是她爸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二是江楓年不站隊,他很圓滑,他并不像其他那些一步步爬上去的人,表面上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實際背地裡一直是最高層的走狗。
江楓年不是走狗,他是真的靠能力走到今天的,這也是他止步于這個崗位的原因。
她必須得到江楓年,抛給他最強大的誘餌,借着這個男人的頭腦和手段吞回屬于她的一切。
“我怎麼可能不喜歡江楓年,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我和江楓年已經在一起了。”盛姣的語氣不算堅定,她自己也知道說出這句話自己毫無底氣。
“江楓年隻是你權衡利弊下的選擇,你想通過和他配對來阻止你父親的聯姻,你不想成為這場商戰利益上的工具。”方沅向前走了一步,盛姣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