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透說話有一種魔力,時不時能讓在場的三個人全部僵住,比如此時此刻。
方沅感覺嘴裡的肉有點嚼不動了,本來剛剛還津津有味,此時此刻有點硬,還有點發澀。
江楓年感覺盤子裡的肉切不動了,刀剛才還鋒利無比,此時此刻突然就鈍了。
對面的許萬家擡腿踢了一下謝透,眼神示意他好好的說這個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踢我幹嘛?”謝透轉頭看了一眼許萬家,完全無視許萬家看着他有些五味雜陳的眼神。
要不是現在是公共場合,許萬家已經對謝透家法伺候了,她覺得自己這男朋友今天就是故意找茬,對面兩個人什麼情況他們倆比誰都清楚。
謝透不是不懂眼色的人,也不是喜歡拆台的人,但他今天莫名就想提點一下這兩個人,他覺得江楓年和方沅的關系有點太怪了。
江楓年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江楓年有困難,為兄弟兩肋插刀這種事肯定沒得說。
方沅也是他朋友,她是許萬家的娘家人,幾個人也是一起玩着長大的,雖然高中的時候四個人沒密切到這種程度,但也是一起上課見面會打招呼的同學。
這兩人現在這樣算是什麼事。
要是能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好好做朋友,現在這種打着朋友的旗号幹着情侶的事。
也不是暧昧不行,謝透當年沒少和許萬家暧昧,他不是死闆的人,自己也沒那麼正經,但江楓年這小子現在是三兒啊。
都說男人當小三最後受影響的都是女孩,兄弟們之間隻會覺得牛,但其實也不然。
謝透就覺得這種自欺欺人的情況挺慘的,有一種對方已經納了正室,而他一輩子隻能做小妾的感覺。
雖然說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但方沅一點都沒有想讓江楓年上位的意思啊,那手上那枚戒指剛才坐下的時候還閃了一下謝透的眼睛呢。
江楓年這小子平時眼睛賊得很打遊戲都不用帶八倍鏡,現在倒是一點都看不到了。
謝透沒什麼三觀,他就不想看兄弟這麼當舔狗當小三,他不出手,他謝透就得敲打敲打方沅。
要是能把方沅和現任攪和黃了,他兄弟就能上位了。
管他先來後到呢?
“謝透,你要沒吃飽就再點點兒什麼。”江楓年手上的動作停住,擡頭看着謝透,示意他閉嘴。
“我夠吃,反正家家也吃不了那麼多面,剩下的都是我的。”謝透轉頭看了一眼許萬家面前剩了大半的面,剩下一半是常态。
另一邊兩個女孩正在互通眼色,謝透今天有點不對勁兒,方沅感覺她是不是和江楓年吵架了,今天說話莫名有點夾槍帶炮。
許萬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朝着方沅搖了搖頭,示意方沅這男人今天抽風,讓她别管。
但不曾想,眼神剛示意完,謝透扛着一把槍就對準方沅了。
“方沅,咱們出來玩這麼久了,怎麼也沒看你男朋友給你打個電話啊?”謝透看着方沅問,“你倆這幾天又吵架了?”
完了,這波朝她來的。
這哪是和江楓年吵架了,槍口都架在方沅頭上頂住了。
方沅下意識用餘光看了一眼江楓年,江楓年沒動,不能說是沒動,應該算是石化了。
江楓年手上的刀還維持着切肉的狀态,在謝透問話之前他手上的刀明明還在前後拉鋸,現在是完全不動了。
人很難專注的同時做兩件事,比如現在江楓年在聚精會神地聽方沅怎麼回答,手上的動作自然也就下意識停了下來。
他本來想阻止謝透問東問西的,但這句話問他心坎裡了。
最近方沅和男朋友聯系的越來越少了,不像兩個人剛“确認關系”那會兒,方沅的男朋友每天晚上都會查崗。
現在他雖然工作忙了,兩個人見面的次數不多,但幾乎沒了那哥們的消息。
到底分沒分手啊,談不下去就别談了呗,給他騰地方。
方沅強壯淡定,擡頭朝着謝透笑,“怎麼是又吵架了呢,之前什麼時候吵架了?”
這人聽人說話喜歡摳字眼,謝透說又肯定不是憑空出現的,肯定是聽見什麼了。
聽見這句話,對面的許萬家臉都要扣到面盆裡去了,她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是和謝透說過兩個人吵架的事,不過已經是幾年前了。
方沅和那個學長剛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相處不太融洽,方沅和許萬家打跨洋電話吐槽了一天一夜,許萬家當時正和謝透處于分手和好後的熱戀狀态,本來兩個人住在一起是想甜蜜蜜的。
大好時光,許萬家都和方沅打電話了。
謝透氣不過,非要找方沅讨個說法,許萬家隻能透露是方沅和男朋友吵架了。
後來就沒再說過了,因為方沅和陳升原本就沒談太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