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每次遇到故人之後,都會有額外的事情發生。
伏琮早就看清了二樓包廂裡發生的一切。
不得不說,遺傳真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塞巴斯提安和伊爾維斯的後代,也還是這麼一副不對付,卻又拿對方無可奈何的樣子。
當然,他看到的不止包廂,隻要他想,世間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畢竟,他是所謂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不是嗎?
不過那樣這段旅程,就太沒意思了。
他隻看自己身邊一定範圍内的事情,卻也在這茫茫大海中看到一些怪異。
有人又忍不住了呢。
*
清澈的海面驟然起霧,遊輪來不及改道,直接沖了進去。
但沒有想象中的迷亂,這層霧氣隻是一個入口。
穿過去,就到了一片新的空間。
太陽被黑暗遮蔽,濃霧一點點淡薄,卻又未完全消失。
恐慌一點點在遊輪上蔓延,但也還算可控。
能花錢買這天價船票的客人,都不是普通人,知道一些未公諸于世的事情,也屬正常。
遊戲降臨了,這次的遊戲場,是他們這艘輪船。
有懂行的,立刻就開始呼喚負責這方面事物的人。
“清查隊,有清查隊的人登船嗎?”
“想什麼呢,清查隊那點工資,那裡買得起船票。”
“那怎麼辦?”
“有沒有有闖關經驗的資深玩家,請現在站出來,隻要能保我們平安離開,報酬絕對讓您滿意!”
“對對對,我也是,我比他更有錢,給的比他更多。”
“嘿,這種時候,你有病吧?”
餐廳裡吵吵嚷嚷,伏琮慢悠悠擦着嘴,看衆生相。
二樓包廂裡的那四個人,算是餐廳裡僅有的例外。
和平時代,他們可以是幾個出來找樂子的纨绔,但有事情來了,他們就必須要成為擋在衆人面前的盾。
享受了别人沒有的東西,就要準備付出别人不願意付出的代價。
這是他們從小被教育的觀念。
“這就是那個什麼遊戲?好像也沒什麼特别的嘛。”
金發青年,瑞比看着除了陰暗的天色和灰蒙蒙的霧氣,并麼有什麼其他變化的環境,有些不在意的樣子。
“蠢貨。”萊恩,也就是伊爾維斯的後代,那個酒紅色頭發的男孩,哪怕年紀小一些,但更敏銳。
“你沒感覺到嗎?空氣的變化。”
“什麼變化?”高個女孩擦了擦被水汽打濕的玻璃,“濕度嗎?”
“嗯。”艾琳綠色的眼睛又發光了,“不僅如此,船下還有東西在靠近。”
“什麼東西?”
“我看不清。”艾琳搖搖頭,“隻是覺得恐怖以及……不應該。”
“不應該什麼?”
“那東西不應該是這樣的,它應該……更為純淨。”艾琳說完這句話,驟然回頭。
剛剛和她對話的人是誰?
這聲音不屬于她們四個中任何一個。
看到站在另一側落地窗前,正望大海的那個,突然出現在她們包廂裡的人。
海面暗潮洶湧,水面下,怪異的觸肢若隐若現,正慢慢靠近遊輪。
包間裡的四人好像在這一刻,才突然意識到有人進來了。
他看着海面自言自語,“難怪啊難怪,那幾個家夥就算不管人間,也不會一點蹤迹都看不見。”
事情有點麻煩了啊。
維克的本事比他想象的大。
遊輪下的深海裡,那個正在靠近的東西,如果他沒有算錯。
應該是沃特,曾經的四大天災裡的深海恐懼,現在應該已經成為這個世界水神的家夥。
但如今,好像成為了維克投放的這個遊戲的一部分。
真是丢人,難怪彌亞對他們總是看不上的樣子。
好歹也是活了億萬年的老怪物了,居然被一個剛突破不久的新人挾制。
*
遊戲的規則當然不是粗暴地讓藏在深海裡的沃特直接摧毀這艘遊輪。
觸肢隻是束縛住遊輪,讓它無法通過任何方式離開,無論是物理手段,還是魔法手段。
但這足夠讓本就蔓延在遊輪上的恐慌進一步加劇。
更何況,還有半人半魚的怪物順着纏繞在遊輪上的觸肢,一隻一隻爬上遊輪。
爬上來的怪物魚頭人身,在水下巡遊歌唱的人身魚尾,種類看着豐富,但是伏琮卻不覺得陌生。
魚頭人身,貝殼領,弗路德,它的眷屬。
也是這樣的,侵擾了貝殼領三年,将那座曾經繁華的城鎮變成了一座死城。
看來維克的遊戲,也從過去的經曆裡找了一些素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