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楚楚,孔昭也一副很着急的模樣,“楚楚姑娘,快點吧,薛懷峥傷的可重,還不肯用藥……”
林楚楚一聽薛懷峥居然還不用藥,不知道在犟什麼,擔憂中又有些生氣。
怎麼他老是這樣,一點不顧自己的身體。
林楚楚陷在對薛懷峥的擔憂和自己的情緒裡,沒注意趙景和孔昭對視一眼,眼中全是得逞的笑意。
林楚楚跟在孔昭和趙景二人身後進了忠勇侯府,一進碧霄院,趙景便扯着嗓子喊道,“薛懷峥,有人來看你了!”然後他對林楚楚說,“楚楚妹妹你進去吧,我們在院中等你,就不進去了……”
林楚楚擔心薛懷峥的傷勢,點點頭,推開薛懷峥的房門走了進去。
薛懷峥正趴在床上,褲子和腰上的衣服還帶着血迹,聽到門外的動靜,他回過頭來,“誰啊?”
看見林楚楚站在他的身後,薛懷峥瞪大眼睛,連忙抓過被子蓋在身上,臉色有些發紅,“你怎麼來了?誰帶你進來的?”
林楚楚沒回答他的話,皺着眉頭上前,将他的被子掀開,帶着血迹的衣衫出現在她的眼前,“你為什麼不治傷?”
薛懷峥别過頭去,話中依舊帶着氣,“你不是都要跟别人定親了嗎?還管我做什麼?”
林楚楚準備查看他傷勢的手一滞,“可我也沒說不拿你當朋友。”
薛懷峥輕嗤一聲,“誰要跟你當朋友?”
他薛懷峥缺朋友嗎?
林楚楚卻理解錯了薛懷峥的意思,她神色落寞的收回手,“我看你的傷也不是很重,還是讓趙景來吧……”
林楚楚轉身出了房門,趙景見她這麼快就出來了,連忙上前問道:“楚楚妹妹,你們聊得怎麼樣啊?”
林楚楚臉色不太好,隻想盡快離開這裡,“我看他傷勢并不嚴重,且傷口位置我不便處理,還是趙景你來吧,我先走了……”說完跟趙景擦身而過,像身後有人在追她一樣,快步離開了侯府。
趙景和孔昭莫名其妙,兩人走進房間,趙景問道:“你到底跟楚楚妹妹說什麼了?她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薛懷峥見林楚楚話沒多說一句就徑直走了,也是一肚子的氣,趙景正巧撞在他的槍口上,“我哪知道她怎麼突然就走了?還有你,誰讓你叫她來的……”
趙景用手指了指自己,眉頭緊皺,眼神訝異,嘴巴張的老大。
得,他想當個和事佬還當出毛病來了?
他不也是想緩和下他倆的關系嘛,這也能是他的錯?
行,以後他們倆的事,誰愛管誰管,反正他是不管了!
薛懷峥将頭埋在枕頭下,聲音悶悶的,“你們走吧,我想靜靜。”
趙景和孔昭對視一眼,無奈離開。
沒過多久,薛懷峥再次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一個沉穩的腳步聲走來,薛懷峥不耐煩,将枕頭朝門口扔去,“我不是說過别來煩我嗎?”
來人輕笑一聲,“喲,這麼大的脾氣啊,誰惹到我們薛将軍了?”
聽到這聲音,薛懷峥身子一僵,把頭從枕頭下擡出來,見到來人後趕忙從床上爬起,驚訝道:“懷化将軍,您怎麼來了?”
他不是在府中養傷嗎?
自從驅逐匈奴回長安受封後,懷化将軍舊傷複發,便一直在府中修養,皇上連他的早朝也免了,今天将軍怎麼來侯府了?
懷化将軍将枕頭撿起扔給薛懷峥,“怎麼,回京不久,少爺脾氣又上來了?”
薛懷峥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懷化将軍,您就别打趣我了……”
懷化将軍:“聽說你昨日打了陸回被罰了軍棍,今日便來看看你,順便提前跟你透個消息。”
薛懷峥正了正神色,“将軍有何要事?”
懷化将軍神色怅然,“長安的涼州軍不久後應該就會回涼州駐守,我老了,身子骨不行了,扛不動了,這次便打算卸甲歸田,以後涼州軍就全靠你們了……”
薛懷峥早已将懷化将軍當作師傅看待,如今懷化将軍退任,讓薛懷峥有種失去了主心骨的存在,他有些無所适從,“将軍,涼州軍是您一手建立起來的,怎能沒有您……”
懷化将軍搖搖頭,微笑着對薛懷峥說,“非矣,涼州軍不是我的涼州軍,是晟朝的涼州軍,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他的語氣中飽含深意,“懷峥啊,你以後會明白,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一定屬于某個人的……”
懷化将軍看望薛懷峥後不久,一日早朝上,在家修養的懷化将軍久違的上了朝,然後向皇上遞上了辭呈,稱年老體衰,已不再适合為官為将,願卸甲歸田,從此頤養天年。
皇上大為震驚,極力挽回,稱涼州軍不能沒有懷化将軍啊!
懷化将軍依然堅持。
皇上無奈,再三勸阻後同意了懷化将軍的請求,然後任命了他的親信,時任中央軍副統領的周正元為漠北大将軍,不日率領涼州軍回涼州繼續駐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