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三人将陳三帶回了風雨樓地牢。
這裡是風雨樓專門用來關押和審問江湖上惡貫滿盈之人以及貪官污吏的地方,常年不見陽光,陰冷、潮濕、昏暗,空氣中都漂浮着血腥之氣。
三人将陳三用鐵鍊綁在十字柱上,林楚楚一盆冷水潑在陳三的臉上,陳三漸漸從暈厥中醒來。
他的眼睛半張半合,試圖睜開雙眼,透過眼前微弱的燭光,隐隐約約能看見他身前的三個身影。
半晌,陳三才完全睜開眼睛,腦中逐漸清明過來,他想動動手腕,卻發現手腳都被牢牢的鎖在柱子上動彈不得,他用力掙脫卻毫無半點作用。
林楚楚在他的面前懶洋洋的坐下,悠閑地喝着一杯茶,“别費力氣了,這鐵鍊是精鐵所制,你掙脫不開的。”
陳三怒目而視,“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聽到陳三的聲音,原本押着用麻袋套頭的犯人進地牢的孫章,腳步一滞,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他将犯人交給下屬押進牢房,循着聲音走了過來,一來就看見一個身着黑衣的精壯大漢被綁在柱子上,神色憤怒,林楚楚坐在大漢面前,薛懷峥和趙景分别站在林楚楚的身邊。
孫章驚喜地叫道:“小姐,您怎麼來了?”
他都好長時間沒見到林楚楚了。
自從四年前林楚楚救了他大哥,又給他妹妹治傷,還讓他們進風雨樓,讓他們擺脫了有今日無明日、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生活,林楚楚在他心中就如同再生父母一般。孫章對林楚楚有着無限的尊敬和崇拜,所以他拼命在風雨樓中訓練,成為他那批人當中最強的一個,就是想也能像他大哥一樣站在林楚楚身邊,幫助她,輔佐她。
趙景和薛懷峥他也有印象,當年就是他們三人救了他大哥。孫章看了看兩人,心下快速作了判斷,他擠開趙景站到林楚楚身邊。
林楚楚看向站在她身邊的孫章,微笑着說道,“今日有些事,”又打量他一番,“又長高了。”
“聽說是你帶着人救了那對母女,做的不錯。”
孫章聽到林楚楚誇獎他,臉色微紅,用手抓抓後腦勺,“沒什麼,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趙景看着明目張膽将自己擠開的孫章,一臉無語,“喂喂喂,你沒看見這兒還有一個人嗎?”
孫章當作沒聽見,不服氣就跟他打一架啊!他看趙景的樣子,也不像是能打過他的。
被衆人忽視的陳三更加憤怒,“你們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孫章将視線落在面前被綁的男人身上,這身形、這樣貌,孫章用手隔空擋住陳三的下半張臉,驚訝道:他不就是追殺那母女二人的殺手頭頭嗎?”
他們小姐居然這麼快就将他抓了回來?真不愧是他們的小姐,行動力真強!
薛懷峥、林楚楚、趙景三人再次将目光落在陳三身上,原來是陳三帶人去追殺那對母女的啊!
想着接下來要問陳三的話,林楚楚吩咐孫章,“小章,将這地牢中的無關人等帶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
孫章見林楚楚面容嚴肅,也正了正神色,恭敬抱拳,“是。”然後他一招手,地牢中的風雨樓等人便跟着他出去。
衆人一走,整個地牢顯得更加的陰森、陰冷。
一直沉默的薛懷峥開口,“陳三,你跟沈家到底什麼關系?”
陳三冷哼一聲,側頭閉口不言。
薛懷峥走到一個篝火面前,拿起火爐中燒紅的烙鐵,放在眼前觀賞片刻,然後說道:“我勸你最好老實交代,這樣可以少吃些苦頭。”
陳三不屑的輕嗤一聲,“有什麼招數盡管使來,今日爺爺我叫上一聲,我就不叫陳……”
“三”還沒出口,薛懷峥便将燒紅的烙鐵按在陳三的胸脯上,胸前的衣衫被灼燒殆盡,烙鐵接觸到皮膚冒出一陣輕煙,隐隐可以聞到皮膚被燒焦的氣味。
陳三悶哼一聲,緊緊咬着後槽牙,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但就像他說的,未出一聲。
等烙鐵由紅變黑,薛懷峥才将烙鐵從陳三胸前取下,“叮”的一聲重新扔進火爐,他輕呵一聲,“看來是我小瞧你了……”轉身又在一旁挑選風雨樓的其他刑具,一邊看一邊跟陳三如尋常般聊天。
“陳三,你既是南夷安插在晟朝的暗探,應該知道晟朝軍中拷問敵軍的手段吧?”
薛懷峥像是跟老友說起自己的往事,“之前我在涼州軍中時,抓到過匈奴派來的奸細,當時他也跟你一樣,嘴硬,骨頭也硬。”
“不過沒幾天,他還是老實交代他知道的匈奴的所有事情,你知道為什麼嗎?”
薛懷峥沒等陳三回答,自顧自的說道:“當時軍中研制出了一些新的刑具,我便一一給他用了一遍,還沒等用完,他便全招了。”說着他拿起風雨樓的刑具,無非是一些刀、劍、鞭、針還有一些桑皮紙等等,“楚楚,我看你這些刑具太過常規,不若可以試試涼州軍新研發的刑具……”
“哦?”林楚楚好似很有興趣,“都有些什麼呀?”
薛懷峥“唔”了聲,“你聽過梳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