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阿七看着那差點被跟洋蔥一起切成碎丁的可憐砧闆,心生恻隐之心,“要不,靓仔,還是我切吧!”
阿七切完洋蔥,拿出一隻碗,開始打雞蛋,餘光瞧見倚着門框站的柒,有些好奇地問:“靓仔,你生前是幹什麼的?”
“殺人嘅。(殺人的。)”聲音冷冰冰的,毫無波瀾。
阿七打蛋的手頓了頓,猜測道:“劊子手?”
“刺客。”
“哦。”阿七淡淡地說。
“你冇咩想講嘅?(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既然都死了,還有什麼說的。”阿七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如果有别的辦法,你也不一定願意當刺客。”
“點解?(為什麼?)”
阿七嘴角一揚,“憑我對你的了解。”
不到一個月,能了解到什麼?柒這樣想着,卻沒有反駁他。
吃飽喝足,休息一會兒,阿七找了衣服,打算洗澡。
他進了浴室,擡腳一帶,關上了門,拔掉發圈,把衣服挂在架子上,打開花灑。
熱氣氤氲,花灑裡的水漸漸變了顔色。阿七吹着口哨,給自己抹肥皂,忽然感覺這水的溫度不對,又覺察到一股毫不掩飾的窺探視線。
視線中飽含的惡意令他全身驟然一顫,他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擡起頭,就像卡住的機械零件。
對上一雙充滿血絲的外凸眼球,阿七不禁大喊一聲“卧槽”,往右側一跳,抓起毛巾圍住下半身。
一隻女鬼就像蜘蛛那般,四肢攀在天花闆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阿七退後兩步,幹笑兩聲,“額,這是幹什麼?靓女你會不會太開放了點?”
“呵呵呵!”随着詭異的笑聲,女鬼爬到牆上,在移動的過程中,她的頭顱不停轉動着,以保持雙眼的視角始終鎖定在阿七身上。
阿七背脊發涼,連忙大喊道:“靓仔,救……”
“命”字還沒出聲,女鬼的右手驟然伸長,那手臂的長度超乎想象,連同阿七的脖子帶嘴都被女鬼掐住了。
他仿佛被陰冷的氣息裹住,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卧槽,要玩蛋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轟”的一聲,浴室的門被一腳踢開,柒沖進來,抓住女鬼的右手,将她牆上揪下,一拳捶在她臉上,毫不手軟。
女鬼嘶吼着化為一股濃烈的黑煙,然後就被吃了下去。
柒一轉頭,就瞧見一隻靠牆坐着的七,他沒有綁小揪揪,發尾沾了水,濕漉漉地垂着,鼻尖上還停了一顆将落未落的水珠。
或許是脖子被女鬼掐狠了,留下一道細細的指痕,竟然添了一絲隐晦的脆弱感。
“靓……靓仔,多謝了。”阿七喘氣不均,胸膛起起伏伏,側過臉往向柒。
他這麼一動,那顆水珠就落了下去,順着下颌的線條,經過脖頸和鎖骨,一直往下……
耳朵忽然有點發燙,柒急忙收回視線,“你冇嘢乜?(你沒事吧?)”
阿七擺擺手,示意他沒事,随即接着說:“沒、沒想到我已經帥到慘絕人寰人神共憤了,這個女鬼居然要參觀我洗澡的英姿!”
說着,阿七按着牆站起身,然而毛巾掉了……
掉!了!
阿七就像一口氣吞下幾百顆酸檸檬,臉瞬間瘋狂扭曲起來……
尴尬,非常尴尬,尴尬得想撞牆,想沖上去和對方同歸于盡,恨不得此刻在地上扣出一棟别墅躲進去。
“……”柒感覺整張臉的肌肉都僵硬了,此刻的心情難以形容。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緊張,努力将視線挪開,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