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仔?”阿七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瞪圓的眼睛,“柒?”
小孩卻仿佛看不見他一樣,将那隻死烏鴉啃食殆盡,就站起身,往遠處走。
眼見着小孩要翻過一座小山,他急忙跟上去,猛地飓風揚起風沙和衣角,隐約可以嗅到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等風平息下去,阿七睜眼一看,遍地是數不盡的屍骸,詭異壯觀,宛如阿鼻地獄。
他愣了一下,卻發覺那個小孩早就不見蹤影,不禁擰緊兩條眉毛。
靓仔為什麼做這種夢?
他承認,最初隻是出于好奇心,才會對柒的過去感興趣,不知道為什麼初衷漸漸變了,各種情感被不斷注入,最後已然分辨不清……
一覺醒來,柒就感覺這個人對他的态度就很奇怪,雖然平時也不差,但是感覺多一些小心翼翼,也沒有時不時犯賤,簡直好得過了頭。
“靓仔,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啊?”阿七把臉湊上來,笑得特别燦爛,“你喜歡吃什麼?”
柒定定地看着阿七,“你搞乜鬼?咁核突。(你搞什麼鬼?這麼惡心。)”
“……”阿七用一雙大白眼幽怨地看着柒,“我隻是好心問問你去不去吃早餐,你要不要這麼毒舌啊,大佬?”
“鬼唔使食嘢。(鬼不用吃。)”
話是這樣說,但柒還是跟着阿七一起去路邊小攤吃早餐,過後他們就在大街上亂晃。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全是人,還有不少外國佬,各型各色的後腦勺看得人眼暈。
阿七抄着口袋,邁着外八的步子,看着來來去去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柒聊天,偶爾買點當地特産小吃來解解饞。
太陽逐漸升高,人越來越多,烏央烏央的一大片,阿七差點被踩掉了鞋,忍不住罵罵咧咧。
柒拉了一下阿七的袖子,擡手指了指分叉路口,那裡通向另一條偏僻的小巷子。
沿着巷子往深處走,裡頭開了一家店,放着年代久遠的老歌,和弦的小提琴聲哀傷清幽。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擁有,情如曲過隻遺留,無可挽救再分别……”
阿七跟着哼了起來,柒微微垂着眼睑,安靜地聽着。
外面仍舊是嘈雜的人群,卻與此地仿佛隔着一道無形的屏障,時間也似乎停駐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穿過了冗長的巷子,來到河旁,邊上停靠着幾艘小船。
一個尖嘴猴腮的小胡子男人搓着手上前,笑得特别谄媚,“小夥子,要不要開船喲?一個小時五十塊,來試試嘛!”
明明是很正常的話,為什麼這個人說起來莫名有股老鸨拉客的猥瑣感?
阿七眯着眼瞅了瞅小胡子,又瞅了瞅船,嘴角一揚,扯出一抹營業性的笑,“老闆,你看我也不是什麼闊佬,五十塊這麼貴,便宜一點行不行?”
“不行啊,小夥子,這已經是最低價了。”
“老闆,我也是做生意的,知道賺錢不容易的。”阿七走過去和老闆勾肩搭背,“那就這樣吧!交個朋友,以後你來我店裡買東西,我給你打八折!”
難道你不知道你自己賣的是喪葬用品麼?聽到阿七這話,柒不由得瞥了一眼他。
老闆倒是猶豫了,“那就三十塊,不能再少了。”
“靓仔,你看怎麼樣?”阿七轉頭望向柒,“玩不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