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外照入房間,阿七睜開眼,腦子昏昏沉沉的,擡頭望向四周,家具簡單,卻布置得溫馨,牆上還貼着幾張獎狀和亂七八糟的海報。
“該起床了!要遲到了!怎麼大了,還睡懶覺,羞不羞啊?”門外傳來一道女聲。
“就起了,媽!”阿七下意識地喊道,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他一時想不明白。
穿上校服,阿七扭動門把,走出去,瞧見爸爸媽媽已經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又忘記調鬧鐘了?快吃吧,等一下我開車送你去學校。”媽媽說着,把一杯牛奶喝掉了。
“對了,天氣預報說今天下雨,記得帶傘。”爸爸又囑咐了一句。
阿七看了一眼陽光燦爛的窗外,不過到了下午真的下了雨。
“阿七,要玩嗎?”前桌的短發女生沖他揚了揚手裡的撲克牌。
阿七打量着短發女生,“你們不回去?沒帶傘?”
短發女生攤攤手,“沒帶,但是我家司機會來接我。”
“哇——”阿七面無表情,故意拖長尾音,誇張地棒讀道,“有錢了不起啊!”
“抱歉,有錢真的了不起!”短發女生得意地伸出兩根手指,在臉頰邊比了一個耶的手勢。
“我帶了,不過反正下雨又不能打籃球,隻能陪大小姐打打牌啰!”說話的是同桌的男生,他将胳膊搭到阿七的肩膀上,“要打嗎?”
“來兩局。”
沒想到一下打到了六點多,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阿七站在教室的窗前,看着一輛賓利搭着短發女生離開學校,他則拿上傘去公車站等車。
人比人,氣死人,這世界上有錢人那麼多,多他一個會死嗎?會死嗎?
……
天空陰沉沉的,呈現出某種透不出光的深紫色。銀絲淅淅瀝瀝,連接着天地,在暮色裡折射着晦暗的光。
阿七一打開傘,卻發現早上出門太慌張,沒留心拿到了一把廣告商送的傘。
被熟人看到很丢臉啊!
幸好這時候學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快要走出校門口時,遇到幾個女生,女生們一愣,叽叽喳喳地說說笑笑,令某人老臉一紅。
灰藍色的傘面上“婦炎潔”三個字特别醒目。
阿七假裝一臉鎮定,盡量對那些交頭接耳的動作視而不見,對那些根本壓制不住的竊笑充耳不聞。
“喲,七哥,你這傘挺别緻呀!”身後傳來同桌調侃的聲音,“婦炎潔好用嗎?嘻嘻更建康。”
“好用啊,我買來泡腳的犯法嗎?”阿七嘴上侃侃而談,快速邁動雙腿甩開同桌,幾乎平移着出了學校。
公交車站一個人都沒有,阿七收了傘,站在旁邊。
這個點不應該沒人的。阿七納悶地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就瞧見一個年輕人從雨幕中走出來,走到阿七前面。
那個年輕人渾身濕漉漉的,衣着也古怪,類似于古式的武服,又有些許區别。
年輕人膚色蒼白,白得病态,雖然戴着風帽,可帽檐外的發絲還是被打濕了,潮濕頹然地下垂着,發尖還滴着水。
阿七擡起眼,對上一雙深邃尖銳的黑眸,那張臉白的越白,黑的越黑,仿佛是名家筆下的水墨人物。
眼前這個人怎麼有點眼熟,阿七愣了愣,“額,靓仔,你是誰,你認識我嗎?”
“我系柒,我唔系人,我系鬼。(我是柒,我不是人,我是鬼。)”
“?”阿七一臉懵逼,“啊不是,大佬你今年幾歲啊?”
“我唔記得喇,幾百歲?(我不記得了,幾百歲?)”
這衣服,這方言,還說怪話。阿七單手托着下巴,目光帶着幾分疑惑幾分探究,“中二病?cosplay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