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電梯門打開了,但是等阿七看去,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年輕女人已經站在電梯廂裡,笑容燦爛得令人起雞皮疙瘩。
她那雙瞳虹覆蓋住眼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阿七,溫柔地詢問道:“先生,你真的沒事嗎?”
什麼你沒事嗎你沒事嗎,沒事你個頭啊沒事 ,沒事就吃溜溜梅啊!
心中吐槽,阿七回頭要跑,身後那個護士已經追了過來,她也開口問道:“先生,你真的沒事嗎?”
不是吧,竟然有兩個?阿七瞠目結舌地望着她,已經說不出半個字。
“先生,需要幫助嗎?”她使勁地笑着,伸出手,那隻手毫無血色,是一種非生物的白,更像是石膏,而非人類的皮膚……
一把刀刺穿了她的手,在護士的尖叫聲中,阿七就看到一道黑影憑空站到了他和女鬼之間。
竟然是那個奇怪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擡手指了指右邊,阿七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牆上有一個門洞,門洞旁的牆上裝有安全出口的綠燈。
阿七快步跑向門洞,眼前陡然一亮,他下意識地擡手遮住眼睛,後背的觸感軟綿舒服,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闆,而他好好躺在病床上,窗外天色早就大亮!
阿七動了動右腿,被包成木槌的右腿動一下都疼,想起昨晚的夢,掏了掏病号服口袋裡的護身符,卻發現口袋裡隻有一些灰燼。
那個夢不會是……
阿七忽然瞧見一個穿着護士服的人影站在他面前,吓得炸毛,定睛一看,不是夢裡的那個護士,才松一口氣。
眼前這個小護士年輕很多,短頭發,戴着眼鏡,禮貌又有活力,“小同學,早啊!”
“額,早。”聲音虛虛地說,笑容勉強。
“小同學,你黑眼圈更重了,昨晚撞鬼了?”小護士有點誇張地說,提筆在本子上寫寫劃劃。
阿七嘴角一僵,抽搐了幾下,“我有點認床了。靓女,問一下,今天能不能辦出院?”
下午辦了出院手續,阿七回到家,爸爸臨時接了一個電話就出門了,媽媽在廚房裡煮飯。
阿七撐着拐杖,走進卧室,躺在床上,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闆,還有一盞海星造型的橘黃色吸頂燈,很有童趣。
明明是住了十幾年的房間,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地方有種陌生感。
他轉動眼睛望向四周,在獎狀與海報之間的縫隙裡,瞧見一張照片。
晴空蔚藍,海天一色,他和幾個同學站在沙灘上,沖鏡頭笑得燦爛。那些堆疊的快樂笑容簡直能夠一瞬間把這個世界都融化掉,青春洋溢,沒有憂愁……
不知不覺之中,他又睡着了,這次夢見黑霧之中那個穿深紫衣袍的古怪年輕人,在尋找着什麼,用手摸索着什麼。
周遭的黑霧逐漸散開,竟然是他的房間,年輕人摸索到他的床邊,他突然感覺手臂一沉,同時刺骨的寒意從手臂的皮膚傳遞過來!
阿七忽地睜開眼睛,光線透過窗簾灑在了他的眼皮上,他擰起眉,眼皮鼓動數下,側頭一看,一聲按捺不住的“草”幾乎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