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也是印象中的樣子,雖然按照這隻靓仔的話來看,這裡不一定是他真正的家,但好歹帶給他少許安全感。
天色已經黑了,燈光遙遙地映在玻璃上,一點兩點是夜的喧嚣。
阿七撐着下巴,望向窗外,陷入了沉思,似乎發現了什麼,忽地站起身。
柒掀了掀眼皮,“你又要作乜嘢死?(你又要作什麼死?)”
阿七不滿地撇嘴,又坐回沙發上,“我像那種喜歡作死的人嗎?”
“冇似。(不像。)”
阿七得意洋洋地翹起嘴角,“我就說……”
“你就系。”阿七沒說完,柒打斷他的話。
阿七睜着一雙死魚眼,“你這麼傷害一個祖國的花朵是會遭報應的。”
“你今年二十歲喇,扮乜嘢細佬哥。(你今年二十歲了,裝什麼小朋友。)”
“不知道你在說啥,我還是十六歲的高中生。”阿七眯了眯眼,放松地靠着沙發背,聲調上揚,語調随意地說,“何況隻要心态好,年年都能過兒童節。”
“你嘅智商确實過得兒童節。(你的智商确實能過兒童節。)”柒頓了頓,加了一句,“等陣跟我走,我帶你離開呢度。(等一下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
打開門後,外面空無一人,樓道裡黑漆漆的,隻有他家門口向外溢出了一個方形的光,鋪在地面上。
阿七扒着門框,探頭探腦地瞅了兩眼,咳嗽了兩聲,樓道裡的燈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又拍了拍手掌。
“你搞乜啊?(你搞什麼?)”
“樓道裡的燈……”
“唔通咁耐你都冇發現,聲控燈根本就唔亮得。(難道這麼久你都沒發現,聲控燈根本就亮不起來。)”
“這是什麼恐怖片的情節。”阿七說着往前邁了一步,再擡腳的時候,就感覺鞋底像是被什麼東西黏住了一樣。
阿七低頭一看,他正正好好踩在了一團黑色的粘稠液體上,他擡頭看向柒。
“系黑水煞融化咗。(是黑水煞融化了。)”
“好險好險,我還以為是狗屎。那為什麼那麼臭?”
“……”柒看向阿七的眼神,明确表達了你好煩的含義。
阿七做了一個給嘴巴拉拉鍊的動作,擡腳把鞋從粘液裡拔出來,快步跟在柒身後。
雖然他對柒的話半信半疑,但是眼下隻能相信柒了,反正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一人一鬼一起沿着安全樓梯向上爬,樓梯通道裡回蕩着腳步聲。
“我們是去天台?”阿七左顧右盼,壓低聲音小聲問。
柒點了點頭。
到了四樓拐角時,幾個黑色的怪物撲來,阿七往後一躲,整個人頓時從樓梯滾落,登時疼得他龇牙咧嘴。
柒拔刀一砍,肉眼可見的兇戾之氣在空氣中張牙舞爪地擴散開來,黑色的怪物在刀光之中倒地。
目睹了一切的阿七喃喃道:“卧槽,牛逼啊!教練我想學這個……”
柒扶起阿七,也不多說什麼,隻說了一句:“跟緊我。”
他們并肩向上爬,阿七走在樓梯外側,每次轉彎都要邁大步跟上他,生怕會落後半步。
天台的鐵門沒有鎖,輕輕一推就能推開。
晚風寒冷,阿七把校服拉鎖拉到最上面,卻依舊瑟瑟發抖。
今晚的星星如鑽石如瑪瑙如翠玉,點綴在深藍的夜空上,璀璨奪目。
阿七眺望過去,樓房道路霓虹燈組成這座城市的夜景。遠處高山黑霧盤繞,就像是鬼魂的影子,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