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猝不及防之下,白袍“女人”被吓得大叫,才要轉身狂奔,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躍出一道人影,感覺脖子一涼,散發着寒意的刀刃架到了“女人”的脖子上。
“女人”高舉雙手,做投降狀,“少、少俠,饒命!”那聲音洪亮粗犷,分明是男聲。
樓梯間裡立刻熱鬧起來,腳步聲紛雜靠近,随即三個人出現在阿七面前。
“搞咩啊?”阿七咧開嘴角,番茄醬使得原本就很反派的笑容更增添一絲嚣張的戾氣,“這是要打架嗎?”
他右手捏着左手的指關節,嘎吱作響。
三個人再對上某隻鬼兇神惡煞的眼神,何況柒還拿着長刀,他們不約而同地抖了兩下,下一秒,直接來個九十度鞠躬,“對不起!”
五分鐘之後,阿七用紙巾擦幹淨臉上的番茄醬,蹲下來,撿起地上的塑料假人頭,從人頭裡取出一個微型播放器,擡頭看向面前這四個人,“這個挺貴的吧?你們挺舍得下血本。”
四個人臉上讪讪,有個光頭青年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是湊錢買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吓我們?”花苞頭女生雙手叉腰質問道。
這四個人垂下腦袋,拘謹地站定不動。假扮女鬼的是一個男人,魁梧健壯,大約二十幾歲,歪歪扭扭地戴着長長的假發,身上的白袍也被蹭上灰塵,狼狽不堪。
花苞頭女生注意到白袍的領口也别着一個便攜式攝像頭,比他們用的那種更小更隐蔽。
她登時柳眉倒豎,指着他們大喊道:“你們居然也在直播!”
他們紛紛鞠躬道歉,一個穿着X高中校服的男生禮貌又誠懇地說:“是我們錯了,我前幾天看直播聽你們說會來這裡,所以特意扮成這樣吓唬你們,再順便蹭蹭一下熱度。”
“後面那個才是重點吧!”阿七吐槽道。
高中男生把頭垂得更低,“這不是近來幾個月流量不好嗎?我們也是病急亂投醫,我們知道錯了。”
花苞頭女生撇撇嘴,“看你們态度好,原諒你們了。”
遠處又傳來腳步聲,杜學姐和短發女生聽到動靜,過來察看情況,“發生了什麼事?”
花苞頭女生簡單跟她們解釋了幾句,短發女生拍了拍胸口,“那個女鬼原來是假扮的,剛才真是吓死我了。”
杜學姐皺緊眉頭,“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太安靜了?”
樓下恰好響起一聲幾乎要穿破耳膜的尖叫,花苞頭女生狠狠瞪了那四個人一眼,就往樓下跑。
高中男生卻一臉無辜,“我們記得我們沒有在一樓布置機關啊?”
等衆人循聲來到一樓時,慌亂逃竄的社長和攝影師差點和他們撞了個正着。
攝影師魂不附體,指着身後,哆哆嗦嗦地說:“屍……屍體!”
阿七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宿管休息室的門敞開着。
門口還有一個珊瑚社的成員跌坐在地,臉色慘白,嘴唇顫抖,亮着光的手機掉落在地。
阿七三步并作兩步走去一看,牆角裡露出一個地下室入口,如同巨獸的咽喉,又像深淵的巨大眼瞳。
黴味裹挾着内髒發酵的腥膻,濃烈的腐臭化作實體化的怪物,鼻腔瞬間被塞滿爛肉的氣味。
濕冷的空氣拂過身邊,像是地底深處升上來的歎息。
那種不詳的預感再次籠罩下來,後頸寒毛突然根根豎起,阿七皺了皺眉,後退半步,轉頭瞥見旁邊的柒,“這位好心的靓仔,幫幫手啦,幫我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
柒也不多話,望了一眼,依舊面無表情。“怎麼樣?”
“乜都冇。(什麼都沒有。)”
“真的假的?你不會騙我吧?”好奇心驅使,阿七探頭探腦地快速瞄了一眼,脖子就像彈簧一般,立刻把腦袋縮回。
“你玩緊乜啊?(你在玩什麼?)”
“你怎麼能說我在玩呢,我可是很認真的。”
阿七暗自沉了一口氣,伸頭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