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笑得見牙不見眼,比陽光還要燦爛,“嗨,梅小姐,我等你好久了!要喝什麼,我請客。”
“謝謝,不用。”梅花十三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阿七身後的鬼王,聲音淡漠,“有什麼事嗎?”
“梅小姐,我給你介紹一單生意怎麼樣?我記得梅小姐會不少術法吧?那梅小姐你會不會招魂啊?”
……
“啊對,要說招魂,梅小姐她當然比我專業了……收費?我還沒問。”
給社長推了梅小姐的聯系方式之後,阿七挂了電話,将手機往兜裡一揣,雙手抄着口袋,擡腳往家的方向走去。
腳步和歌聲一樣輕快,“沒有約會,沒有女朋友,我和我的剪刀日夜相對~”
聽見阿七還哼着小曲,雖然唱得有點一言難盡。
至于這麼開心?柒不禁問道:“你好鐘意佢?(你很喜歡她?)”
“誰?梅小姐?”阿七理所應當地說,“她人這麼靓,在玄學圈裡這麼有名氣,誰不喜歡呢?”
“……”柒微微斂眸,沉默不語。
阿七偷偷地窺着柒的神色,“難不成,靓仔,你也喜歡梅小姐?”
“冇。(沒有。)”柒又補了一句,“我鐘意嘅唔系佢。(我喜歡的不是她。)”
“那就好,我跟你說啊,人鬼殊途,勉強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人鬼殊途嗎?眼底掠過晦暗不明的光,柒聲音也沉了幾分,“總系要食過先知好唔好。(吃過才知好不好。)”
“哇,這麼霸道?”阿七對他另眼相看,“這台詞……難道你最近在玩乙女遊戲?”
說話間,他們步上樓梯,來到過道,聽到斜對門的大媽罵道:“是哪個缺德的王八蛋把紙人放在這裡的,這麼晦氣!”
阿七伸長脖子看去,他家門外擺着一個女童紙人,紮着丸子頭,大紅的中式服飾,白蒼的臉,上挑的眼,裂開的嘴邊左右各塗着一坨嫣紅,透着詭異,關鍵是這個紙人還點了睛。
紙人不能點睛是紙紮鋪的傳統,自古以來都有一種說法,紙人點睛會活。
這種說法并不準确,但是這種類似人形的物件确實會因為内裡空洞,容易被沒有肉/ 身的靈體寄居,而不點睛的紙人等于身體殘缺,則被靈體嫌棄。
但是點睛的紙人就要被活人嫌棄了。
“七仔,我知道你是開那種店的,可你也不能把你們店裡的東西帶來這裡啊!”那個大媽嚷嚷道。
什麼叫那種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開的是大保健,專職拉皮條。
“開玩笑,這個紙人這麼醜,怎麼可能是我紮的?”
“廢話少說啦,我今天一開門就看到這麼個東西,心髒病都給我吓出來了,快點陪我醫療費!”
“有沒有搞錯啊,我都這麼窮了,你還要訛我錢?”
“什麼叫訛你錢?東西放你這裡,就是你的,我還沒問你要精神損失費呢!”
大媽嘴巴就像花灑似的,一根指頭就要戳過來,卻感覺旁邊一團寒氣襲來,她猛地打個哆嗦,就見一個長得有點像伍六七的年輕人将他擋在身後,那雙眼睛就像鋒利的冰刃,下一秒就要将人開膛破肚。
這人不會是什麼在逃殺人犯吧?大媽心裡嘀咕着,氣勢也瞬間弱了下去,“總之,你要負責處理它。”
“這有什麼難的,大不了我就燒了它。”阿七才搬動紙人,就聽啪的一聲,什麼東西掉在地上,低頭看去,原來是一塊玉佩。
還沒等阿七細看,大媽發揮了常年搶特價商品的手速,一把将玉佩撈起,就像旋風般地卷回家裡,砰的一聲,重重地将門砸上。
“額……”阿七睜着一雙三白死魚眼,可能這就叫老當益壯吧?
柒将紙人搬到空地裡,阿七擦亮打火機燒了它,火光之中似乎聽到桀桀桀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