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沒事的,晚一些也沒關系。麻煩您稍稍多等會兒吧。
看見徐任出來,司機就下車為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還是多嘴問了一句:“您沒遇到什麼事兒吧?”
徐任搖搖頭,熟練的把書包從肩膀處拽下來,司機伸手準備接過來卻被徐任制止了,他上了車側着身子把書包破天荒的輕置在後座。
真是難得一見,往常少爺不是把書包随便塞給自己,就是粗暴的扔到後座。司機覺得徐任不對勁,内心還懷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不對味,簡直是不對味。
路途中徐任随意翻滾着手機屏幕界面,直直陸延文的信息發過來,才結束剛剛那無聊的動作。
陸延文毫不遮掩,見山開門:你跟學義什麼時候扯上泊弈的?
這傳得可真夠快的,徐任本打算晚點和陸延文說這事。沒想到被這家夥找上門來,畢竟是學生會的得知信息快也不奇怪。
不過,他口中的那個人自己的的确确不認識。
徐任:不認識。
像是料到如此,陸延文秒回:他在靜湘水有個表哥,我們都叫他青蟒。這個人是鄭識溫大哥的打手,在靜湘水有一席地位。
徐任沒有在意:所以呢?
陸延文指尖停頓在鍵盤某處,微微眯起眼睛屏幕,閃爍的藍光恰好卡在山根與緊挨着的眼鏡框上。
陸延文:今天蔣學義打的那個人是泊奕的小跟班,他有可能會來找蔣學義的麻煩,下次可不是污蔑做得事也有更惡劣的可能。所以麻煩你答應我一個請求。
徐任:說。
陸延文:幫我多多照看學義,雖然知道你們倆合不來。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多照應。
陸延文:另外,我已經把這件事轉告給老十了。他會聯系他大哥,讓其幫忙看住青蟒。
看到這裡,徐任煙瘾犯了他急忙從口袋裡拿出煙盒抽出一根,又問司機借打火機才點燃。他打開車窗,溫熱的晚風将車内涼爽的空氣通通卷跑。猩紅色的光熊熊燃氣,借着風它飄忽不定,徐任把它夾在指尖失神的望着柏油路上栽種的樹。
憑他的能力,現在的他無權無錢。他擁有的一切誰人都不靠,沒有他爹,自己這種渾渾噩噩等死,隻想到處玩樂、不務正業的人又有誰看得起?
他忽然想起,那日半醉半醒,自己像個傻叉一般問蔣學義自己是不是一個跳梁小醜。
可他堅定的說不是。
徐任又想,自己缺愛嗎?不缺,他的原生家庭稱得上幸福美滿,他是在愛裡長大的。可偏偏蔣學義,這樣在自己認為裡普普通通卻又與衆不同的人,像是一場寒冷凜冽的冬日裡忽得春時要來的消息,這陣風撫平自己在情感上的傷疤。
可這樣的春風,又如何?隻不過是自己昏了頭腦,對着自己名義上的“冤家”起了别樣的心思。
老洋房的隔音質量差的很,真想不通自己媽是怎麼想買上這套房子的,懷舊?徐任途徑三樓的時候,拐角處的聲控燈滋滋啦啦的響,忽閃忽閃的。那散發出寒意的白光總讓人冒出一身冷汗。
徐任撇了一眼,繼續往前走。猛然聽見蔣學義家裡發出花瓶破碎的聲音。他刹那間轉過身走到蔣學義家門口,林晏姿的聲音微微傳來,擡起的手終究是垂下。
可是轉身往前走了兩不,他止步于此。心裡有些悶,腦海裡逐漸将一幅畫面拼湊出來。黑黝黝的瞳孔泛着淚光,淩亂的發絲遮擋他的情緒。那副高傲的氣勢全然消除,變得弱小,一碰就支離破碎。
蔣學義現在會害怕?如果自己敲響那扇門,他會不會被訓得更狠,他是不是哭得很厲害,怎麼辦呢?敲開門,他那副模樣必定會對自己躲閃。
他想敲開門拯救他,卻怕這會讓他在深淵裡陷得更深。
左右為難。徐任掏出手機給蔣學義發送一條消息。
BBxe:我在家。
簡簡單單三個字會不會讓蔣學義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但又不能說得太直白,這樣會吓到他。
緊接着徐任又發了一條信息。
BBxe:大黃看樣子有些不舒服,還有那個今天的作業我也幫你帶回來了,趕緊過來,過時不候。
信息剛發過去,徐任就仍不住的狂喜。倆個理由,沒一個他能夠甩開,今晚不過來也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