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假期第二天蔣學義出院了,同天蔣複繞把母子倆送回小洋樓後就直奔機場返回南臨。林晏姿對蔣學義的把控更加嚴格,她沒收了蔣學義的手機規定每周六周日可以使用,除此之外沒有機會使用。
蔣學義對林晏姿的做法不做回應,回到房間後發現桌子上堆滿了卷子和練習冊。林晏姿跟過來告訴他就算有腰傷也要适當的練練題,不能因為身體原因而荒廢學業。
“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學校,早點休息。”林晏姿說完把空調打開調到暖溫二十七度,頭也不回的返回書房工作。
蔣學義偷偷鎖上門,躺倒床上,從衛衣口袋裡掏出徐任送給他的手機。開機後他迅速地摁開靜音和勿擾模式。
手機卡一早就插進去了,蔣學義點開微信發現好多人給自己發消息都是詢問近況和祝福之類的話語,唯獨徐任和自己的聊天框裡還停留在今天下午。
他擡眼時間,已經九點半了。他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好久,心裡倒是很希望徐任能發來信息。可想象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等到他寫完物理一頁必刷題,便急切地走到床邊坐下,拿起手機看有沒有徐任的來信。
他猶豫了很久,還是下定決定心給徐任發了一條消息。
空:在幹嘛。
等了很久徐任也沒有回複,蔣學義心裡有些小難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過于敏感了總感覺是徐任不想搭理自己。思來想去,他起身去整理書桌上雜亂的書本卷子。
忙完他本想去書房詢問林晏姿今天能不能洗澡卻發現書房和卧室都沒亮燈。蔣學義隻當是林晏姿已經睡下,就沒有打擾。
因為上了藥的緣故,不能淋浴蔣學義索性接了一盆水拿着毛巾在身上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又打上青蛙王子的沐浴露的。
平常洗澡沒兩下就出來了,今天他倒是洗了一個小時半。回到房間還沒來得及換睡衣,他就拿着手機看。發現微信上冒着紅點,心跳猛烈那瞬間似乎缺氧。
BBxe:現在下樓。
來不及想那麼多,他随便從衣櫃裡拿起一件白色的水貂毛衣和格子褲就急匆匆的下樓。
黑暗中唯有幾盞路燈發出微弱的光亮。徐任手裡提着的牛皮紙袋裡放着拼成的飛機模型,他特意用亞克力的盒子把模型套在裡面。他還戴着一定鴨舌帽為了遮蓋後腦勺的繃帶。
蔣學義見到徐任的身影就走得更加快了,似乎忘記了腰上還有鋼筋。他走到徐任面前,暖光下徐任的臉部輪廓很是清晰,就連他忽閃的睫毛也是根根分明。
徐任看見蔣學義穿得這麼單薄,深吸一口涼氣,把紙袋遞給他,“你怎麼就這樣下來了?”
蔣學義還以為是自己穿得不得體,他低頭看看衣領并沒有敞開,他尴尬地笑笑,“我随便穿的,剛剛洗完澡。”
徐任點點頭,“嗯,發現了。你從那,”徐任指着單元門口,聲音很沉很磁性讓人耳朵發麻,“從那的時候我就聞到沐浴露的香味了,很香。”
被徐任這麼一說,蔣學義的白皙的臉稍濺上紅暈,耳朵發燙。
徐任用手指着紙袋子,“模型我拼好了。”
“噢噢,嗯。我會好好珍藏的。”
接着他又強鎮定地開口問:“你怎麼現在還在外面?”。
醞釀許久,徐任若無其事地說:“我搬家了。”
蔣學義愣了愣,他顯然對于徐任的話沒有做好準備。他有些尴尬地笑,眼神左右飄晃,最後隻是弱弱地問:“搬家…搬到哪裡?”
“阿文家隔壁。”
沒有說小區名字,就連語氣也這麼生分。蔣學義有些後怕,可他又認為是自己在胡思亂想,明明前幾天這個人還在親自己,又怎麼會突然間變臉呢?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
他聳聳肩,一副無事的模樣,“噢,那樣挺好的。我明天…我明天就要回學校上課了…”
“真的挺好的?”徐任沉着嗓音,漆黑的眸光死死盯着他雪白的脖頸,稍稍轉動一下纖細的突肌就顯露出來,“是你的真心話嗎?”
“嗯,挺好的。”蔣學義咧咧嘴笑笑。
徐任忽然間叫住他的名字。
“啊?”
“想接吻嗎?”黑色地瞳孔裡藏匿着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讓人有難以言述的壓迫感。
蔣學義遲疑了一秒,便小心翼翼地靠近,蚊子般的聲響“嗯”了一聲。徐任瞧見把他攔到懷裡,他穿着毛絨大衣,蔣學義本就沒多少肉都是健勁兒的肌肉輕輕松松地就能用大衣把他包裹住。
他故意說道:“你說什麼,我剛剛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蔣學義啞着聲音,瞪大眼睛有些難為情,“嗯,想…想接吻。”
霎時,徐任猛的低下頭瞬間吻住了蔣學義的嘴唇,故意用舌頭撬開他的唇齒。蔣學義在這方面有些木讷,他不知道如何回應徐任,隻是一昧的學着徐任的方式回吻。
徐任越親越上頭,像是一匹饑腸辘辘的狼死死咬住他的獵物。蔣學義被親的雙眸淚汪汪,這更是激起徐任的欲望,他忽然間撇過臉移到别處想要在蔣學義的脖頸上留下印記。
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停了下來,慢慢移開身體。
蔣學義望着徐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秀色可餐,蠕動着紅腫的嘴唇,鼻翼輕輕聳動。眼巴巴地這麼瞅着徐任,想要索取更多吻。徐任感覺自己欲望在燃燒,想要沖出身體的牢籠。
“為什麼…停了。”
“沒有為什麼。”
那語氣很冷淡,像個巨大的冰窟窿。蔣學義一時間慌亂他眨着眼睛,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徐任低頭看着他,把自己的額頭抵在蔣學義的額頭。他微微揚起眉毛,語調上揚又像是在克制,“你在上瘾?”
蔣學義修長纖細的手指直接抓緊徐任的衣領,讓他的身子往自己這方傾斜,他稍喘着粗氣眸光又極具純情,任誰看了都垂憐三尺。随後他目光有些躲閃,緊張地身體不停的抖。
這幾天很奇怪,忽冷忽熱的。仿佛所有的東西都像印證徐任那句話般,一切回歸正軌。
“我還能做别的,你想要嗎?”
明亮的眸低噙着瑩瑩淚光,他假裝冷靜瞬間低下頭去抿嘴笑笑。
說着蔣學義就松開手想要再進行下個動作,卻一把被徐任握住了手腕移開。這個動作讓蔣學義吓得一激靈,他的眼眶有些濕潤,繃着嘴唇不願再直視徐任。仿佛做好聆聽徐任怒罵的準備。
他是舍不得的,又有誰能舍得呢。隻是他感覺倆人的距離越來越遠,說不上奇怪又談不上得傷感。隻是覺得心口有灼傷感,每每呼吸都是中異常的痛。
“心裡話可以用嘴說出來。想念就是想念、不舍得就是不舍得。”徐任看着他,聲音比方才溫柔,“你不用什麼東西噎在心裡,你要表達才能被聽見…還有,不準你以後遇到這種場景就用你剛剛那個方式去挽留。”
蔣學義急急忙忙搖頭,“不是,不會的!我隻對你,隻對你一個人這樣。”
徐任把他按到自己懷裡,拍了拍他的後背,輕聲說:“對我,也不許這樣。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你不能因為别人就忤逆自己,首先你需要愛自己。”
蔣學義不明白,握緊拳頭輕輕抵在徐任的胸口。眼眶濕潤微微發出一陣嘤咛,身體又止不住的抖。
徐任知道,他在哭。
徐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把他摟得更緊了。
他忽然想起那天在公安局門口,陸延文同自己說的那些話,他輕聲在蔣學義耳畔娓娓道來,“愛不是委曲求全。我們沒必要做到最後,任何以這種形式的愛都是病态的。”
輪誰都難以想象,一向在班上沉默少言在朋友面前又富有熱情的人,會在另一個人的面前揭開自己的面紗。
或許在愛的人面前,所有的僞裝都支離破碎,呈現的是脆弱不堪的自己。藏在面具後的靈魂才得以救贖,才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陽光照耀大地時,一切回歸正軌。預備鈴響起,校園又重回生機,所有謠言都不攻自破。
因為先前落下太多功課,蔣學義剛屁股挨着椅子就拿起筆開始翻看課本,他借了路知楠的書開始記筆記劃重點。又翻出數學練習冊,自己做題,做完後拿紅筆改。
隻是這天,徐任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