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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驚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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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聞煦身上有股濃烈的香水味,他僅僅與蔣學義擦肩而過,蔣學義都被他熏得嗆鼻隻好以打哈欠掩飾。

徐任瞟了眼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蔣學義,眼瞅着他犯瞌睡便提議找個電影看,蔣學義搖搖頭,他根本沒興緻。

易聞煦端莊坐着修長的雙腿疊交,他随着徐任的目光看去隻是哼哼一笑,帶着濃厚的北京腔調很自然地說:“你媽不是去米蘭了嗎?我看她ins上面發的照片還是在秀場上。前些天在Fifth Avenue特意逛一圈,買了些東西。”

說完易聞煦就讓保姆把那兩個橙黃色的購物袋拿來,他從裡面掏出兩個有盒子上面還精心用藍色絲帶打成蝴蝶結狀。

徐任淡淡掃了幾眼這标準熟悉的禮盒、這碩大的logo。不愧是姐弟倆,他輕哼一聲,“小舅,你要是買的衣服,幹脆電話過去不就往你新買的豪宅裡送了。幹嘛非要廢你這尊佛的腿啊。”

“嚯兒,我成天要在那房子裡悶死再不出去轉轉,我得瘋。你還甭說,琳琳那小丫頭片子倒是眼睛毒辣,挑得房子還正合我心意。”

“那你這買的什麼玩意兒?怎麼不見你給我帶點東西,這都兒是你跟我媽喜歡的東西。”

易聞煦眼睛裡都冒着殺人的血光,他盯着徐任看了幾秒轉頭目光落向蔣學義,便咬咬牙壓抑着自己的火苗,心平氣和道:“你還倒打一耙,也不知道兒誰特麼傻逼。花錢幫某人代購樂高的飛機模型,真純他媽良心被狗吃。”

易聞煦拆掉蝴蝶結給盒子打開,蔣學義忍不住跟着往裡面瞅了一眼,那是一套精美的瓷器。

徐任冷不丁地吐槽:“真他媽醜。”

“碎嘴子。這套國内都調不過來貨,我可是人肉帶回來的,懂什麼啊你!”

易聞煦又去拆第二個盒子,“我還買了條圍巾,其實花紋還看得過去。”

……

蔣學義直愣愣地坐在那裡不停地扣着馬克杯的手持柄,他完全沒心情仰着臉瞧着頭頂璀璨閃耀的吊燈,很枯燥。

室内暖氣充足,蔣學義半睜着眼放空。

他倆聊到跑車、聊到旅行的城市,唯有自己坐在沙發上仿佛和這倆人格格不入,如同混沌的河水強迫擠入難以莫測的深海中。

蔣學義眼瞅着鐘表要轉到八點,他有些不安心起身上樓去收拾書包準備回家。徐任起身以天黑為由提議讓司機送他回家。

蔣學義沒有拒絕,他撈起書包背在肩膀上。那刻他隻是感覺千斤重,推開門暖流霎時間肆散迎來冷冽的風。他回眸望,便瞧見保姆已經恭恭敬敬地遞上自己的外套。

易聞煦依靠在門邊,把手裡提着的奢侈品袋子遞給蔣學義,他溫和地笑笑生怕蔣學義産生誤會,“诶,小同學。我還以為你上哪去了,這是我專門挑給你的圍巾,作為我們初次的見面禮。價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意。”

蔣學義搖搖頭,勉強地笑:“不用了,我平常不怎麼戴圍巾。”

易聞煦深深吸了口氣撇撇嘴,依舊握着禮盒袋子手懸在半空中,“這裡面可是秀了你的名字呦。要是平常的你不要,我還能塞給别人,可這個是專門給你的。”

徐任把手搭在蔣學義的肩膀上,不鹹不淡地輕聲說道:“收着吧,小舅專門給你買的。”

真的不愧是姐弟倆,往别人兜裡硬塞東西的習慣也是如出一轍。蔣學義眼看無果,又拗不過隻好收下。

見到蔣學義收下,易聞煦這才微露齒牙兩眼亮光哼哼地笑兩聲,這笑聲卻也結結實實的打在蔣學義的腦門上這讓他微微發汗。

離開前他又告知徐任學校要恢複晚自習制度的事情,讓他早些回學校不要落下功課。

蔣學義問:“晚點,晚點的話能打電話嗎?因為你不是還沒有補完嗎?”

徐任的目光緩緩落在他臉上,盯着幾秒恍然躲去,“昂,再說吧。你不是還有學習方面的東西沒整理完麼,還緊湊着你自個兒吧。我這會子用不着你多費心思。”

徐任說完繃着嘴,視線看向他的後腰。方才在椅子上緊緊是用手臂内側輕輕靠近脊椎骨的地方,都能明顯感應到骨頭的凸起像沙礫般貼着皮肉滑過。

“還有…在家好好養傷。”

蔣學義垂眸半斂沉默不語,安安靜靜地點頭。

送到院門口後,那輛黑色的賓利已經在等候。徐任盯着蔣學義坐上車,直至車門關上他才轉身離去。

徐任回到客廳和保姆吩咐今晚的晚飯,轉身看見易聞煦翹着二郎腿拖着頭坐在沙發上用遙控器播放着《贖罪》,他走過去端起剛剛泡好的茶輕輕吹去氤氲的熱氣,小心地喝了一口。

徐任盯着閃動着的屏幕說:“我感覺他狀态不對勁。以後不要在他面前談那些,他會覺得不舒服。”他的喉結輕輕滑動,眼神變得嚴肅,“有些東西他不需要懂,也不用懂。小舅,蔣學義跟岑敬不一樣,不是奢侈品就能收買的狗。你拿以前對付岑敬的方法放在他身上,隻會讓他感覺難堪。”

易聞煦聽到這些話,大腦懵圈了般他瞬間斜眼打量了一番徐任,覺得他腦子有病眼神裡充滿詫異。

“你丫中邪了?你這麼在意,那幹嘛兒還要走。你怎麼知道他跟岑敬不一樣,那他媽岑敬在圈裡可是行家。他當年幹嘛不跟着鄭赫景,偏偏勾搭你?我這可是幫你試探,試探你懂麼你,張口就教訓我!老子輪得到你教訓?”

易聞煦隻覺得徐任又是在犯糊塗,想起岑敬那小白臉他氣不打一處來,惹得他發惱對着徐任就是輸出一頓。

“操,你特麼是個傻逼。岑敬當年裝得不也挺好的麼,這不要那不要,诶嘿!巧兒你丫賠進去多少東西,你當年才十五六你,你懂屁呀,掏心掏肺換來的什麼?怎麼着兒非要重蹈覆轍?”

他沒吭氣,掏出煙點燃放入嘴中。輕輕吞吐煙霧享受着香煙帶來的麻醉和快感微微睜開眼,幹澀的嘴唇稍稍破皮,他貪婪的将血液和煙卷入口腔中。

半晌徐任才不慌不忙地開口:“這些話,别再說了。”

“你他媽!你真他媽是個傻逼,保持住。”

車送到小區門口便停下,蔣學義雖說後腰因為敷藥的原因有些不舒坦但他還是馬不停蹄地往家裡趕。剛打開門,黑漆漆的客廳深處隐約亮着燈,他連忙從換上拖鞋進去。

恰巧碰見聽見開門聲音出來巡視的林晏姿。

林晏姿盯着他稍紅的臉,還時不時喘着粗氣,表情瞬間凝固,“大晚上,幹什麼去了?”

“幫朋友補課。”

林晏姿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她指着蔣學義手裡提着的奢侈品禮袋,“這什麼呀,哪來的?”

“朋友家長送得。”

“家長送得?家長會送給你這種貴重的禮物嗎?”

“……”

林晏姿緊咬着追問:“為什麼你給人家補課這件事從頭到尾沒有跟我報備,沒有跟我商量?你是不是病一好轉,又能虎又能跳!扭頭把所有事兒都忘了。你以為你學習是有多好,能送得起你愛馬仕的圍巾的家庭需要你去教,人家是請不起家庭教師嗎?你貪玩就貪玩,根本不需要和我瞎扯。”

又是這些話語。

記憶裡的媽媽,不再溫和不再沉穩,相反急躁的愈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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