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有沒有時間？”

雨宮蓮站在教室門口，等他的時候還拿手搓額頭前垂下來的卷毛。放學時間學生們嬉笑着回家，高中部的過道上越來越安靜。

“怎麼了？”

提姆在整理要帶走的作業，主要部分已經完成大半，隻用捎草稿回去足夠。他查散亂的紙頁子查的認真，不忘聽他保護傘下的外地人提出邀請。

這麼些天來雨宮蓮沒找他幫過忙，獨立地頑強生長，如今白淨的臉蛋上已經沒有傷痕，手上的繃帶也在一點點拆除。他就像一部性轉版哥譚小妞電影，在不好的地界亦能勵志地進步，他們這些好人都為他過得好而高興。

“蓮，”路過的同班人拍他肩膀，“這麼晚了不回去哦？喔，你在找人。”

他的同學們也慢慢接納他了，這才對，雨宮同學根本不是什麼值得敬而遠之的壞蛋。你們擦亮眼睛，他沒有威脅性的。由小見大，這座城市的人也不是純粹的惡人，他們都和雨宮蓮一樣有向善的可能性。

紅羅賓很難不感到溫暖。

要是雨宮蓮知道他多餘的内心戲，肯定會戳破戀城癖腦内的幻想泡泡：他周二三放學去飯館煎牛排洗盤子刷靈巧，周一四放學去圖書室惡補刷知識。每周額外抽出一天去女仆咖啡店消費刷魅力和體貼，晚上睡覺前還要埋頭在工作台上制作盡可能多的潛入道具。多年過去，他終于有了專業職人的三點靈巧，傾聽高手的兩點體貼，潛力十足的三點魅力。

奮鬥史催人淚下。

提姆僅僅看見死宅男手拿萬人迷劇本的表象，他不懂他多内卷。他隻另外感覺到雨宮蓮的不一樣，更吸引人了？校内花園落地窗投來柔和的暖色夕陽，蓮沐浴在陽光裡耐心等着他。即使他在做一點無關緊要的小事，目光都不放開，看人那麼深情。

這真的對嗎？

“我想去訂做衣服，他們說你一定知道。”

他不知道雨宮蓮是在挨個試魅力值和體貼值哪個能把自己約出去。當然裁縫店在哪裡提姆不了解，還好阿爾弗雷德知道呀。想起卡珊說雨宮蓮做的咖喱好吃，斯蒂芬妮說蓮蓮家務滿分還幫她修水表，迪克說雨宮蓮給他小餅幹吃，提姆很樂意成為雨宮蓮美好哥譚回憶的一部分。

“好啊，”提姆說，“我們留個聯系方式。”

雨宮把他存到手機裡。

“那我們明天見。”

第二天大哥為他溫馨的日程微笑，這不好，迪克。本來提姆就覺得自己好像即将成為和朋友手拉手沉迷奢侈時尚街區的女子高中生，迪克還要在他出門前說：“一定要玩的開心。”

救命，他早不是鳥寶寶了。

他為今天的行程做了攻略，在阿福發來的手工店列表裡按價格低高排序出個新表，盡管沒便宜到哪裡去。最近秘密身份那邊的事情不忙，他們逮不到怪盜，但Joker老實本分不做壞事，他向來守規矩不殺人的，逮捕他雖重要不緊要。而且蝙蝠俠的太空出差快結束了，加班王老爹自然會接手夜巡。嗯，他有空閑當正常學生。小偵探把表格轉發給雨宮蓮，對方發了個忙碌的表情，擦汗水的奔跑小人告訴提姆他在擠公共交通工具。

T：我可以去接你。

雨宮蓮回他：沒關系，正好我可以熟悉沒去過的線路。

T：他們讓你找我，我是在電視節目和報紙照片裡穿了很多衣服，那都是家裡定的。我不知道等會要面對多少個0的價簽。

才怪，他知道。

可惜我不是藍眼睛，雨宮蓮的文字看起來很認真在惋惜，黑發藍眼隻合格了一半。

提姆笑了，他敲鍵盤：布魯斯養了太多孩子，現在報名說不定還來得及。阿爾弗雷德會給那個人打電話。

雨宮蓮：來不及也沒關系，我有很多錢。

T：真的嗎？

看起來可不像。

雨宮蓮：我有很多很多很多錢^_^

那可是他從異世界繼承的唯一東西了，怪盜團團長的巨額存款。

一整天下來，不信邪的提姆耳朵邊全是刷卡的滴滴聲。

到底誰才是哥譚這地界的首富家族。

雨宮蓮就差把韋恩大廈買下來了。

–

他試衣服的時候特别聽話。

裁縫師傅用軟量尺丈量他的尺碼，把各種布料貼在雨宮蓮身上比劃，他都全盤接受。提姆則坐在旁邊喝每個店上的不同的飲料。他們為他的賞光獻足了殷勤，好像要把雨宮蓮變成世界上包裝最完美的禮品盒似的。

他穿閃着粼粼波光的緞面面料，用絲織品編制出的華麗底紋讓雨宮蓮忍不住往陰暗的地方走了兩步。

“我還在發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