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灰衣黃靴。
像真要去野營。
與記憶裡的面孔重疊。
“昶哥。”朱時宜微瞠眼。
“時宜妹子,”林昶任咧唇,露出爽朗的笑,“真沒想到在錦蓉還能遇見你。”
“真是緣分。”朱時宜才看見他背的什麼。
“吉他!”朱時宜心一喜,伸手指,“能借我用一下嗎?”
林昶任掠眼身側:“不是我的。”
後邊忽然冒出個人。
“你好,我叫郁凡,”那個人向她伸出手,“是今晚的另一個歌手。”
朱時宜迎上握住:“你好,我叫朱時宜,很高興認識你。”
不由就沉迷于她奪目的面龐。
郁凡五官量感大,鼻梁折線如尺,眼角躺了顆淚痣。
她長得很高,一席單肩上衣包臀裙,配上過膝長筒靴,皮帶掐得腰極細,顯得前凸後翹。
整個人,既英氣,又性感。
高級,禦姐。
朱時宜抽回手,蹭了蹭指尖。
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不禁多偷瞄了郁凡幾眼,強壓唇邊笑意。
朱時宜,淡定,振作!
别笑得這麼邪惡。
郁凡輕笑出聲:“你好可愛。”
朱時宜不裝了:“真的嗎!”
郁凡音色蠱人:“真的。”
朱時宜直接給釣成翹嘴星星眼:“你超美的。”
郁凡垂眸一笑,上手,輕輕捏了捏。
臉蛋上的軟力勾人,朱時宜臉莫名熱,抿着唇。
心裡偷樂。
“你要借我的吉他嗎?”郁凡聲音溫柔。
朱時宜回想起正事:“嗯嗯!”
林昶任把吉他卸下,郁凡接過:“沒問題,今晚你是自己彈唱嗎,忘記帶了?”
“沒有,”朱時宜微蹙眉,“就臨時有一首歌,我想試試用吉他。”
郁凡拉開吉他盒,把吉他遞給她。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潘嶽問向林昶任。
“林總碰巧在我家附近,順道給我捎過來了。”郁凡解釋。
“對。”林昶任連聲附和。
潘嶽掃了眼林昶任,意味深長。
林昶任輕輕擠眉。
“謝謝!”朱時宜接過吉他,坐下,放在腿上,動作輕柔又小心。
慶幸自己前幾天無聊啃了指甲。
彈吉他,按和弦的左手,長指甲不方便。
朱時宜搜出吉他譜,把手機放在桌上,又抱着吉他,往前探身。
手機屏幕太小,譜子看不太清。
“是這個嗎?”電腦大屏忽至眼前。
朱時宜就着六線譜彈了幾節。
“就是這個原曲,”朱時宜眼睛一亮,“謝謝!”
潘嶽把電腦往前推了推。
音符流動,跳躍絲滑,連續不斷......
發出悶聲。
“大橫按的大拇指,得垂直放,”郁凡輕觸上手,掰正指頭,“要用巧勁,使蠻力大拇指容易歪,不好換和弦。”
朱時宜耳根一燙:“太久沒彈了。”
橫按沒按到底,弦音就不脆亮。
又多練了幾分鐘橫按,找回手感。
從頭開始。
橫按和弦還是有絲沉悶,好在和弦轉換連貫。
朱時宜輕唱。
她的音色,比吉他更脆亮。
“我猜着你的心。”
忘卻習得的技巧。
清麗,幹淨;
靈動,真心。
沁人心鼻。
傍晚的光劃過鏡片。
潘嶽眼眸閃了閃。
曲畢。
郁凡毫不吝啬誇贊。
Cozy和Billy也注意到。
“還是原曲的編曲最适合你。”Billy道。
“你想自己彈唱嗎?”Cozy問。
朱時宜點點頭。
Cozy視線移向潘嶽。
“專業的事,你們決定就好。”潘嶽輕輕垂首,掀起眼。
她對上了他的眼睛。
“我多練練,争取不出問題。”
她又改口:“肯定不出問題,我在家,經常彈這首歌。”
潘嶽嗯聲,眉眼掠着絲笑。“相信你。”
“你的聲音很有特色,老天賞飯吃。”郁凡誇。
朱時宜心裡炸開花:“謝謝姐姐,我聲線太單調了,很多類型唱不了。”
“沒關系,唱得開心就好,”郁凡彎唇,“林總路上跟我講了你們的事,真是有緣。”
“是呀。”
閑談幾句,朱時宜繼續練吉他。
片刻,晚餐點。
服務員小哥哥端上一盤盤美食。
薯餅、牛排、意面。
桌子是圓桌。
朱時宜左手邊是郁凡,右手邊挨潘嶽。
“免費嗎?”郁凡叉着薯餅,“是不是員工餐。”
“林總招呼的,他必須請客。”Cozy打趣。
“今天員工餐這麼好。”Billy胡吃海塞。
“給祖國母親慶生,”林昶任接過話茬,端起果汁,“也辛苦你們,咱幹一個。”
朱時宜擦擦嘴角,雙手抓起杯子,向中間舉起。
“幹杯!”
右邊的杯口朝她偏了偏。
“居然還包飯,”朱時宜叉塊牛排,“我以為,餓了就喝點酒抵抵。”
“也不怕胃疼。”郁凡輕哂。
“MEETING是餐酒吧。”潘嶽解釋。
店内陸續進了些吃晚餐的顧客,大多是精緻的都市男女。
吃飽喝足。
“準備一下,待會兒上台了。”Cozy提醒。
朱時宜看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上場。
她翻出鏡子和口紅補妝。
“用這個好些,”郁凡突然遞上根口紅,“上台,妝得化重些。你這色号太淡了,除非你化歐美妝。”
“還有,要拍照的話,建議塗啞光的,鏡面唇釉沒啞光上鏡顯高級。”
朱時宜謝過:“但我上鏡不好看。”
“那是攝影師的鍋,”郁凡揚唇,“不信,我等會兒幫你拍,保證出片。”
朱時宜超級心動:“好呀,那我試試!”
潘嶽遞來兩張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