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酒,哪個搭你回家?”潘嶽反問。
“找代駕呗。”林昶任滿不在乎。
“謝謝,不酗酒,不喝。”
Neil調好酒就下班了。
林昶任招呼後廚做了點小食,後廚也下班。
酒吧内,隻剩下他們四個人,他們坐在方形桌旁,女生一邊,男生一邊。
朱時宜端起威士忌嘗了口。
估計确實是,酒精放得太少,她感覺,這就是蜂蜜柚子茶,酒精的味道,微乎其微。
沒滿足好奇心,她暗戳戳對手指,眼巴巴盯着手邊,郁凡點的第二杯酒。
像是看透她的小九九,郁凡酒杯一橫:“想嘗嘗味兒?”
朱時宜小雞嘬米點頭。
郁凡撲味一笑:“這個度數高,隻能喝一小口。”
朱時宜接過酒杯,揚唇開懷:“嗯嗯!”
“含熱了再吞。”郁凡補充。
朱時宜莫名想笑。
這招是怎麼流遍大江南北的?對于女生來講,真是再熟悉不過。
不知名酒入口,頓然,舌尖炸開,像喝了加跳跳糖的冰可樂般,刺激着神經,含它幾秒,才意出甜意,又逐漸發酸。
朱時宜一不小心,直接吞了下去。
郁凡眉毛一撇,抱着胸,癟着唇,假裝生氣。
朱時宜趕忙眨巴眨巴眼,一臉無辜,又鼓着臉蛋:“失誤失誤,不小心的嘛。”
說罷又擡起酒杯。
又被一隻手無情壓下。
“再來一口,再來一口。”朱時宜臉往前湊。
“生理期還喝。”郁凡語氣強硬,掰開她手指的動作,卻溫柔。
林昶任再次張開嘴,傻着眼:“你們女生......第一次見面,就能喝同一個杯子?”
“那也是看人。”郁凡挽住朱時宜的手。
朱時宜配合地靠上腦袋。
林昶任眉毛跳了跳。
又問:“你們女生......不避諱在公共場合談論生理期嗎?”
說罷,他又擺擺手:“我沒有别的意思,我之前以為,不提及、不談論,才是對女生的尊重。”
潘嶽也投來目光。
“不會避諱,”朱時宜發表意見,“但也不會刻意提。就,不能喝冰的,順嘴就提了。無論談不談論,女生都有生理期。”
郁凡點點頭:“隻有覺得它不好、不合适,才會想遮遮掩掩。”
朱時宜補充:“是。說一下而已,又不是給人看到血流成河。”
朱時宜又抿口酒,對比之下,她這杯,是真沒酒味。
她砸吧砸吧唇,看向潘嶽:“你是知道這個酒沒酒味,所以給我推薦的嗎?”
“不是。”卻往後靠,微揚嘴角。
朱時宜臉一垮。
他這樣子,看起來,不像在說實話。
“菜單上的熱酒,度數都不低,”潘嶽解釋,“加熱酒精揮發,度數會降低。所以通常會選用度數高的酒來加熱。”
郁凡反駁:“那個熱紅酒,度數哪高了。”
後又一頓:“哦。但對你來說,确實高。”
她看向朱時宜。
朱時宜呲牙。
行吧。
女大學生第一次到酒吧,裝大人——失敗。
林昶任興緻勃勃,喊着要玩行酒令。
朱時宜不大懂,聽着規則,東拉西扯亂玩了會兒。
她支着臉,略感乏味。
“來點刺激的。”潘嶽忽然出聲。
“玩什麼?”林昶任幹瞪眼,“真心話?”
“大冒險呢?”郁凡頓時坐正。
林昶任呵呵幹笑:“大冒險......還是不了。”
他擡擡下巴:“你看你們倆,辛苦一晚上了,玩那玩意兒,多累呀。”
郁凡大手一揮:“沒事的,我不累。”
林昶任大咳一聲,低下頭,眼神閃躲。
“他慫。”潘嶽彎唇。
“你别慫,”郁凡拍案定論,“就玩真心話大冒險。”
敷衍、冷漠、無情。
無人在乎林昶任的死活。
除了善良的朱時宜。
......同樣慫的朱時宜。
她想,林昶任一定在心裡祈禱。
她決定天神降世,當救星。
朱時宜默默舉爪,委婉道:“要不就真心話吧。”
林昶任眼睛放光。
郁凡急了,飙出北方口音:“小時宜,你這不地道。咱女人,得闖蕩點兒。咋不玩呢?”
“因為我玩不起。”朱時宜實話實說,完全不在乎面子。
忽有突兀悶笑,像捂住的浪潮。
朱時宜看向潘嶽。
他牽動着唇:“是得照顧一下。”
“放心,不提過分的。”
莫名感受到巨大的說服力。
牆頭草朱時宜服從“權威”。
林昶任:“......”
救星來了......救星被策反了。
說幹就幹。
郁凡拿起桌上骰子筒:“吹牛會嗎?我先叫牌。”
吹什麼牛?還得扯牛皮?
朱時宜疑惑,不自露出智慧的眼神。
“大學生可能不會。”潘嶽似乎沒看她,唇角卻帶着不明意味的笑。
朱時宜:......
我謝謝你,你真了解大學生。
郁凡動作一滞:“那簡單點,骰子之和最小的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