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潘嶽蹲下,象征性摸了摸冰後,朱時宜才滿意地伸出手。
“你把我當扶手就好,”朱時宜拍拍手腕,“循序漸進,你先扶着我溜。”
攻略對象不知道願不願意牽手,她先觀摩觀摩态度!
潘嶽目光幽幽。
他伸手扶上她手腕,就着力道,緩緩滑步。
“對,就是這樣!”朱時宜緊緊盯着潘嶽步伐,“可以慢些,腿稍微打開一點。”
腕間力道一沉。
潘嶽緊緊依扶着她,邁出長腿,身體卻失了重心,直直往旁倒。
朱時宜驚呼,下意識抓住潘嶽,把他扶穩。
……
腦袋一怔。
手掌心落入一抹酥麻的溫熱。
她就這麼牽上他的手。
心跳漏了一拍。
朱時宜不敢多側身,她轉着眼眸,悄悄瞟了下潘嶽。
潘嶽耳根微紅,他微微垂眸,沒有動,像是出了神。
心海波瀾,朱時宜不敢用力呼吸,她淺淺吸口氣,狀若無事:“溜得挺好的,再試試呢?我扶着你。”
潘嶽掀起眼,對上她的眸。
似有電流闖過,二人一瞬别開臉,心照不宣。
朱時宜輕咳兩聲,掩住面色。
靠……
這是要松開還是不松開好啊?
“我先邁哪個腳好。”耳邊倏然響起潘嶽的聲音。
朱時宜:?
這就相當于是在問,走路先邁哪條腿,怎麼會有人問這個問題?
“都可以。”她還是答了,諒解潘嶽是新手,可能真不明白這個問題。
“好。”潘嶽握緊她的手,往前悠悠滑,目不斜視。
朱時宜悄悄緊了緊力道,不敢妄動指頭。
他的手好大也好溫暖,像捂着新鮮出爐的烤甜薯,熱熱乎乎的。
滑過的路人帶起一片風。朱時宜乘着冰,心情像冬日裡的霧霾遇上清風驕陽,一瞬澎湃。
她沒忍住,手指輕動,輕輕捏了捏。
視線之外。
潘嶽彎了彎唇。
他從來不知道,她的手,這麼軟、這麼小。
……
“那邊兩位,”工作人員踩着溜冰鞋,高喊,“溜冰場禁止牽手!”
朱時宜循聲望去,沒反應過來。
“對,就是你們,”工作人員溜過來,“牽手溜冰是很危險的行為。”
“哦哦!”朱時宜臉一熱,撒開手,還有些不舍得。
虧了!怎麼還有這種規定,她還沒牽夠呢……
潘嶽繃着唇,緩緩落回手。
朱時宜側眸,四目相對。
“要不,”潘嶽張張口,“你先自己溜?我不耽誤你。”
“哪裡耽誤了。”朱時宜趕忙道。
大直男,真當是來溜冰的?
不過不能牽手,她确實不好帶他溜。
“我去給你租個助滑器吧。”朱時宜想到個辦法。
“助滑器?”
“對,”朱時宜指了指不遠處,“就是那個。”
潘嶽眼尾抽了下,他勉強笑笑:“算了。”
“别算!”朱時宜玩心大發。
……
看着面前的大黃色幼稚小海豚,潘嶽捂着額頭:“小孩用的東西。”
“誰說的,大人也可以用好不好,”朱時宜扶着小海豚尾巴,輕松四處滑,“你看我都用了,你也用呗。”
潘嶽眼神複雜。
朱時宜再接再厲:“很好用的!你試試嘛。”
她小時候超級想要用小海豚!隻不過租助滑器要錢,劉露覺得她會滑,沒必要,朱時宜就從沒用過。
她強行把魚尾巴塞到潘嶽手邊。
潘嶽被迫接下這個安利。
“……行,”他擡擡下巴,“你去滑吧,我自己練一會兒。”
朱時宜抿抿唇:“好吧。”
他第二次提出來了,她再反駁就不合适了。
朱時宜沒再管潘嶽,自己戴上耳機,沿着冰場撒丫子溜圈。
幾首歌後,潘嶽忽然出現在她手邊。
“我會了。”他道。
朱時宜偏首,潘嶽勾着唇,眉眼間隐隐透露着興味。
她微微失神,眼前,是她從未見過的意氣少年。
潘嶽推開助滑器,長腿延伸,穩穩滑了幾步。
“可以的,”朱時宜接過小海豚,滑到他身邊,“厲害呀,學得這麼快。”
潘嶽不語,他斂眸,暗暗揚着嘴角。
“那我把小海豚還了,”朱時宜摸了摸海豚尾巴,輕歎,“不舍得啊!”
她不自移目,視線落至不遠處,坐着小海豚的小孩身上。
潘嶽視線随去,他瞧了眼朱時宜,她那直勾勾的眼神,心思昭然若揭。
他拿回小海豚,轉了個方向,将海豚背朝向朱時宜:“坐吧。”
朱時宜眼睛一亮,她眨了眨,軟着聲:“你推我嘛?”
心像被小貓撓了下。
溫柔不自染上雙眼,潘嶽颔首:“嗯。”
朱時宜咬着唇。
大人能坐嗎?
她環顧一圈,看到好幾個成年人都坐在上面。
她一下就不糾結了。
朱時宜跨步坐上海豚背,回頭,對着潘嶽:“你可以嗎?”
潘嶽垂着眼,動了動眉,似對她的質疑有些不滿:“……不會摔着你的。”
朱時宜抱着傻笑,撓撓臉頰:“那就辛苦你了。
潘嶽勾了下唇,直視前方,推着她慢慢滑了起來。
朱時宜乖乖坐穩,沒說話。
潘嶽觀察一圈場況:“坐穩了。”
他加快速度。
陽光透過玻璃窗落下,氣流輕輕刮過臉頰,迎着風,似有彩蝶自在飛舞,步步生花。
朱時宜玩心大起,她伸開一邊臂膀——
她想抓住今天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