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李軒?
“唉,公司這樣下去,絕對要完蛋。你說潘總那個工作狂,以前合作公司大老闆的千金追他,他都沒答應,如今怎麼......”
“你們聊什麼呢——”朱時宜直直推門,笑意盈盈,“我是空降領導?我怎麼不知道。”
同事一愣,當場尬笑:“開個玩笑啦,随便說說而已,抱歉啊,你别當真。”
“我當真了,”朱時宜攤開手,認真臉,“所以什麼時候讓我升職加薪?”
同事嘴角抽搐,相對無言。
“至于嗎......”同事A小聲蛐蛐。
“至于,”朱時宜斂了絲笑意,目光幽幽,“造謠、诽謗,都是犯法的吧?”
倆同事面色難堪,敷衍個借口走了,獨留随手丢下的磨砂門,晃得令人目眩。
......
朱時宜默默坐回工位,團團抱枕,趴下。
爸了個根的,說她也就算了,畢竟工作太無聊,明晃晃的八卦擺在眼前,能忍住不蛐蛐兩句解悶,那是超人。
可她真聽不得他們說公司、說鐘棋、說潘嶽。
老闆有點私人感情,怎麼就扯到公司要完蛋了?
不能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她得去向賀瓊反映情況。在此之前,她要先确定消息來源。
沿着Vicky給的線索,午休将将結束,她先去找了孟曉岚:“曉岚姐,可以請教你件事情嗎?”
孟曉岚似愣了下:“可以呀。”
她熱心地拉過椅子:“坐。什麼事?”
“曉岚姐,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哈,”朱時宜謝過坐下,放出照片,“這個照片你知道是誰拍的嘛?”
她随便編了個模棱兩可的借口:“我那天碰巧遇上潘總,他就順手搭我來上班,我們都沒多想。”
朱時宜揚起明媚的假笑:“結果現在這事兒,鬧成這樣。”
“這個呀,”孟曉岚抱歉道,“其實是我拍的。那天我老公送我上班,忽然跟我說有個人很像我大老闆,我一看,這不是潘總嘛。”
她咧着唇笑:“我就拍了張照,發到咱老員工一個小群裡,當時也沒想太多,就是八卦一下嘛。”
朱時宜點點頭,她能理解,老闆的瓜,是肯定要吃的。
“後來是軒哥發出條公衆号,我們一看,視頻裡邊那人,不正是你。”孟曉岚揶揄一笑,沒多說話,表情卻道明一切——她超想吃瓜。
“原來是這樣,”朱時宜打馬虎眼,“都是誤會。我和潘總以前确實認識,但不熟。”
她拿和Vicky解釋的那套話術應付孟曉岚。
......
“......事情就是這樣,”朱時宜把了解的情況一一告知賀瓊,“瓊姐,我個人倒是沒什麼所謂,但是這件事情,影響的是部門的工作氛圍,還有公司、潘總的正面形象,我這才來和您說。”
她怕賀瓊和稀泥,言語間故意把自己放低,再把這事對公司的宏觀影響放大,讓賀瓊不得不重視。
她也沒說具體是哪個同事,免得賀瓊覺得她在告狀。
賀瓊眉梢微皺,她抿抿唇,笑了下:“謝謝你為公司着想,委屈你了。”
“也快下班了,你先回去吧,等我考慮一下,明天再回複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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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太美妙。
晚上,朱時宜早早就去洗漱,淨化一天的肮髒。
四下無人,她終于能不顧左右,擺爛似的哀歎。
這事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好結果。
餘光瞥過牆角,乖乖坐立的尤克裡裡,朱時宜心稍安,她撈過小木頭,輕輕摸了摸。
潘嶽那個鐵樹,也是個木頭。
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開花呀——
......
丘比特聽悉她的心願,他請來花神,将蘇醒的春意灑落人間。
床邊,手機屏幕化作春花,盎然明亮。
朱時宜心驚。
這朵鮮花,實在明媚過頭了。
潘嶽竟然給她彈視頻!
朱時宜猛地坐正,低頭看了眼自身。
幼稚花邊小熊睡衣。
她趕忙沖向桌邊鏡,油頭、垮臉、黑眼圈。
啊啊啊!
朱時宜死命抓狂。
不可以,絕對不能接!
......
心底欲望悄然作祟。
但,這可是花神的恩賜啊......
朱時宜亮着一雙呆滞的眼。
一道天雷直沖腦筋,她靈機一動,直直拉開儲物櫃。
......
“嗨!”重新給潘嶽彈回視頻,朱時宜夾着嗓,扭捏地招手。
潘嶽眯了眯眼,神情複雜:“......您,是本人麼?”
“是啊!是我啊,朱時宜,”她拍拍胸脯,“如假包換。”
鏡頭裡的朱時宜,穿戴優雅,頭發盤起,看着精神又整潔。
除了,臉上攤開的那片黑炭似的面膜。
潘嶽手抵住唇,掩去揚起的嘴角。
過兩秒,他擡起頭,面色正經:“行。”
朱時宜嘿嘿笑。
她可真機智!這種天才辦法都能被她想到。
朱時宜摸了摸臉,撫平出了褶的面膜。她怕膜布錯位,隻敢微微張口,道出的話含糊不清,卻模糊不了聲色間的喜意。
“你找我有什麼事嘛?”她甜甜地期待。
“沒什麼,”潘嶽神情恢複如常,“聽你的日報。”
朱時宜一瞬失聲。
......
木頭男。
神明将愛灑向人間,他卻偏偏撐起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