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潘嶽喉結滾了滾,拂去她眼角的淚水。
朱時宜較真兒,不願放過:“我都聽見了!”
回應她的,是肩膀上承受的一咬。
“......知道還問。”潘嶽松開牙,吻了吻她濕漉漉的眼睛,卸下力道,壓倒在她身上。
耳邊是粗重的喘聲,腦袋是抑不住的暈眩,朦胧間,朱時宜吞咽了下口水,微微偏首,吻了下嘴邊的耳垂,和他身上不同,這兒軟軟的,像塊慕斯蛋糕,她又舔了舔。
爆破的啞聲又響了。
潘嶽咬住她的鎖骨,重重吮了口,酥得她弓起腰。
“想睡好覺,就别再出聲。”
腰肢被人捏了下,眼前,潘嶽撐起身移開了。
他朝浴室走去。
水聲嘩嘩流響,混着水與肉摩擦的鳴浪。
朱時宜小腹一僵。
她聽清了那聲爆破的氣嗓。
......
是不符潘嶽氣質的一聲國粹。
......
當晚,朱時宜和鹌鹑一樣縮着,沒敢再發出一聲。
她不知道的是,睡夢裡,自己被吻了一晚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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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潘嶽履行承諾,帶朱時宜去了遊樂園。
朱時宜想記錄下這一刻,就讓潘嶽幫她拍照,心情大好,還唱了首應景的《園遊會》。
他還陪她坐了小火車、旋轉木馬,可這幼稚園的小遊戲終究不是潘嶽的菜。
“要不要一起坐跳樓機。”
朱時宜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要,我害怕。”
“别怕,”潘嶽裹住她的手,“我在。”
沉穩的嗓音,引誘她向前。
就這樣鼓動着自己,朱時宜第一次坐了跳樓機,所有人坐好綁穩安全帶,機器提示一聲,朱時宜還沒做好準備,吓得直尖叫,連帶着旁邊嘗試的女孩也驚得亂叫。
潘嶽覺得好笑,抓住她的手:“别怕,還沒開始。”
下一秒機器就動了,頓乍乍地升了下,吓得朱時宜抓緊潘嶽的手,又一陣叫,叫完才發現速度很緩,不可怕;高處不勝寒,風呼呼地刮,下一刻忽地失重,人被丢了出去,心還懸在半空。
“啊啊啊!!!嗚嗚嗚......”
“媽媽......媽媽救我......”
朱時宜止不住大喊,緊緊抓牢潘嶽這根救命稻草。
潘嶽抓穩她安慰道:“沒事,乖。”
朱時宜什麼都聽不到,魂都吓飛了:“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我要找媽媽!嗚嗚嗚......”
“哥哥在。”
“不要!我要媽媽啊嗚嗚......”
女孩哭得好慘,潘嶽不知道怎麼辦,隻能依順着道:“不怕不怕,媽媽在......”
下了機器,朱時宜腿都軟了,她哭着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玩這東西了。
潘嶽有點愧疚,溫溫柔柔抱住她:“對不起,下次不勸你玩了。”
朱時宜抽抽鼻子,勉勉強強順直氣:“我.....我要媽媽......”
“可是媽媽不在,這裡隻有哥哥。”
“我不要!”人受到驚吓時,本能性就這兩句話:“我就要媽媽!我就要回家!”
“好好好!”潘嶽給她拍拍背,順着她道,“馬上回家、馬上找媽媽。”
“媽媽在哪?”
“悅城呢。”
“我不要!我現在就要媽媽!”朱時宜耍無賴,緊緊環住潘嶽,“你當我媽媽。”
潘嶽瞳孔地震,不吭聲。
“你剛剛都說了你是媽媽的!”朱時宜癟唇,又要哭,“你騙人!你說話不算話!”
“好好好,”人是他弄哭的,潘嶽隻得依着,“媽媽在,不怕。”
“媽媽給我做飯。”朱時宜蹭了蹭男媽媽的胸肌。
“什麼時候沒給你做。”
朱時宜哼唧一下,這才勉強平複。
有的人天生就是坐不了這些吓人的機器,這輩子就體驗這麼一次吧,俗話說得好,你去試試,就知道自己真的不行。
......
當晚,朱時宜把潘嶽拍的視頻發在賬号裡,沒過幾天居然火了,來了幾萬點贊,她第一次通過自媒體賺到了錢。一開始朱時宜隻覺得幸運,後面仔細分析,她吸取了一些原因。
她的聲線細,有劣勢,許多風格駕馭不住;卻也有優勢,配上适合的歌曲,聽着幹淨舒心。
她适合那些美好的歌。
同時,拍攝風格上,朱時宜吸取經驗,不斷摸尋氛圍感覺,終于找到了自己獨特的風格。
她适合活人感強的鏡頭。
過了段時間,潘嶽發來了他的體檢報告單,還特意将腎功能檢查放得老大。除此之外,甚至還有傳染病四項、HPV全項檢查。
手機屏幕後,朱時宜抿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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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時宜選的專業是二年制專碩,研二春招在即,找工作成了頭等大事,朱時宜先在江明找了個實習,實習期間,她繼續寫歌、做自媒體;
寫的歌投遞給音樂公司,像她這樣的新人,企業收購樂曲的價格也不高,相比來說,朱時宜的自媒體賬号做得還算可以,有個十來萬粉絲,雖然算不得火爆,卻也有一批黏性強的忠實觀衆。
池畔的荷葉開了滿池,荷花尖角初露,朱時宜迎來了畢業季。
MEETING投在悅城的項目還沒建設落地、錦蓉當地靠譜的音樂公司又在招聘,綜合來看,朱時宜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錦蓉的公司。
畢業典禮當天,潘嶽如約到了江明,又一次站在朱時宜的身旁。
她身上的畢業禮袍從學士黑變成了碩士藍,氣質也從一個青澀的小姑娘,蛻變成沉穩的大人。畢業禮上,她從容地和學院領導、導師、同學們握手,再沒初見時裝大人的心虛。
荷葉正香、陽光正好,倒數之聲音落,潘嶽又一次,定格在朱時宜的畢業照。
徹底告别校園的鐘聲,學生準備進入職場,期間,朱時宜回了趟家,像從小到大自己決定自己事情一樣,通知父母計劃去錦蓉工作的消息。
她早已做好了被劉露批鬥的心理準備,意外的是,劉露隻是掃了她一眼,并未多說,隻是臨走前丢下了句。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
聽到這句話,朱時宜心裡不是滋味。入職日期近在咫尺刻不容緩,她沒有時間再糾結。
這間熟悉的屋子,承載着無數過往,包有快樂、亦或痛苦,回憶傷害過人、也同樣滋養了人。
人生這道地圖裡,決定好要向前走,便不能輕易回頭。
“走了。”
朱時宜拉着行李,走出門口,臨末,卻還是回了頭。
“我會努力,争取......能不受束縛,自由地回家。”她對着屋裡笑了下,轉頭,踏上新征程。
屋内。
望着消失在樓道口的背影,劉露心緊揪了下,卻沒那麼驚慌。
當年的她,毅然決然離開山村,外出打工結識朱父、決定遠嫁,這麼多年都沒怎麼回過家。
這是現代女孩普遍存在的一種現象。因自由戀愛,人會更容易遠離原生家庭、起碼是距離上的遠離;
劉露明了、甚至十分感同身受。
以後,朱時宜也許像她一樣,幾年都着不了一次家,她預想過這樣的結果,她改變不了。
她隻希望,感情上,女兒不會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