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帝看了陳院長一眼,笑着拍拍安樂的肩膀,按着她在一旁坐下:“坐着說話。”
安樂不敢違逆陛下,隻好随着他的力道坐下,有些忐忑的擡頭看了一眼,見慶帝一臉微笑,提着的心放下一些,輕聲說:“謝陛下恩典。”
“乖。”慶帝拍拍安樂的腦袋,轉身之際,卻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了陳院長一眼,在主位坐下,淡淡的說道:“陳萍萍,這丫頭倒是聰慧,隻是身子看着單薄了些。”
“是。”陳萍萍低頭應了一聲。
慶帝跟陳萍萍說起了家常,安樂有些眩暈,思維不受控制的發散,慶帝這态度,是不是有些奇怪?
這世界,是書版還是劇版,陳萍萍都是沒有女兒的吧?如果爹爹不是親生父親,那會是誰?
蒙着黑布的瞎子叔叔,是五竹嗎?可是電視劇裡,五竹是穿着黑衣,拿着鐵釺的青年酷叔叔,怎麼會是少年的模樣?讓她怎麼都沒往那方面去想。
可是,小叔叔的性格行事,倒真的和五竹極其相似,而且也在海邊,大概真的是五竹吧?下次可以跟小叔叔确定一下。
自己的生日是18,她似乎記得,範閑的生日好像也是幾月18來着?到底是幾月?有沒有可能是雙胞胎?
自己又是誰?我,也是葉輕眉的女兒嗎?如果是,為什麼沒有和範閑在一起?如果不是,為什麼陳萍萍會莫名其妙多了個女兒?為什麼,慶帝的态度又這麼奇怪?
陳安樂想的腦袋隐隐發疼,十幾年過去,好多細節都不記得了,她隐隐有些後悔自己先前太過鹹魚,不肯花費心力去搜集信息。
要是警惕點,早點察覺自己是在慶餘年世界,肯定能記住更多這個世界的信息,不至于像現在這麼被動。
慶帝正和陳萍萍說話,忽然感覺不對,回頭看去,安樂仍舊乖巧的端坐着,陳萍萍卻是面色大變,轉動輪椅疾聲喚道:“安樂!”
見人沒有動靜,慶帝也知道不對,他腿腳利索,兩步搶到陳安樂身旁,擡起安樂的下巴,就看到一張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心中大恸,一把攬住因他力道向後倒去的女孩。
“傳太醫,傳費介進宮,快去!”慶帝呵斥一聲,侯公公忙小跑着出去。
“安樂……”“安樂、安樂……”
正渾渾噩噩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迷茫的眨眨眼,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臉,含糊的呢喃道:“爹爹……”
将她攬在臂彎的慶帝身子一僵,收緊手臂把人抱在懷中,一時無語。
一旁的陳萍萍也是楞在那裡。室内三個人都不做聲,一下就顯得特别安靜起來。
安樂小臉無力的動了動,在慶帝胸前蹭了一下,悶悶的呢喃道:“爹爹,難受……”
陳萍萍面無表情的低着頭,慶帝歎了口氣,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直到太醫急匆匆的趕來,打破的室内的甯靜。
“陳院長不方便,朕幫你抱着吧。”慶帝淡淡說了一句,吩咐:“免禮,過來為安樂診脈。”
太醫忙從地上爬起來,眼觀鼻鼻觀心的把完脈,心中大駭,也不敢輕易下筆開方,他正遲疑間,太監來報:“陛下,費大人到了。”
“趕緊進來!”慶帝催促道。
費介一進門就被免了禮,徑直上前查看安樂的情況。太醫如蒙大赦,趕忙退到一旁。
把完脈,習慣性的歎了口氣,費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先吃兩顆,我再給她施針。”
擺擺手讓太醫退下,慶帝從侯公公手裡接過溫水,親自喂安樂吃藥,這讓餘光瞥見這一幕的太醫心中湧起了驚濤駭浪。
一行人移步到内室,施完針,安樂緊緊皺着的眉頭松開,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輕輕幫安樂理了理被子,慶帝擺擺手,招呼陳萍萍和費介到了外間,才沉着臉問道:“怎麼回事?”
“累着了,又受了些驚吓。”費介無奈的說道:“昨天本來就發作了一回,都還沒徹底養好呢,今天又給吓着了,唉……”
“你該讓人教她些禮儀的。”慶帝揉揉眉心:“若不然,方才也不會驚到。”
“她身體太差,臣想着她還小,不忍心……陛下的旨意下的急,匆忙間,也來不及多教。隻跟她簡單的說了些臣的職務,就吓的病了一場,臣,就更不敢多說了。”陳萍萍陰冷的面容泛起了深深的無奈。
“怎麼吓到的?”慶帝不解。
“大概是,覺得臣的職務太危險,擔心。還勸臣要謙虛、小心些呢。”
慶帝沉默了片刻,問了費介安樂如今的情況,在得知安樂休息一會就會醒來,之後覺得不舒服吃藥丸就行。便毫不留情的把二人趕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