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以範建的修養，也忍不住額頭青筋直跳，偏偏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位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隻是他也終究不是省油的燈，讪笑一聲：“二殿下說笑了，臣一介老朽，都能當她爹的人了，何須避諱。”

“我記得，郭大人前幾日還娶了一房小妾，年方，十三還是十五？諸位，好像都送了禮的？”二皇子故作詫異的說道。

郭尚書臉色一沉，隻是二皇子沒有指責他什麼，他也不好多說。

“殿下慎言！”範建勃然變色，起身朝慶帝拱手：“陛下！”心中暗自咬牙，示意皇帝，可管管你這不着調的兒子吧。

“老二！一個賤妾，也配與郡主一同提起，越發的沒分寸了。”慶帝斥道。

“陛下，臣可沒有提郡主一個字啊。”二皇子一臉委屈。

“這是什麼地方？你就不該提！”慶帝瞪了他一眼：“一邊兒待着去。”

“陛下不想看到我，幹脆，讓臣跟範侍郎一起，去郡主府送賞賜如何？”二皇子拱手請命道。

慶帝揮揮手，不再理會二皇子，淡淡吩咐道：“侯公公，你陪着範愛卿一起去吧。不許多嘴多舌。”

“是，老奴遵命。”

“行了，都散了吧。”慶帝起身離開，随意擺擺手說道。

“臣等，恭送陛下。”

等慶帝的人影消失，一衆人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太子撣撣衣袖，嘴角含笑瞥向二皇子：“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不如郭尚書。”二皇子意味深長的看着太子，一字一頓的說道：“精、力、充、沛。”

太子臉色一僵，轉身看向二皇子，冷笑道：“二哥盯我，倒是盯得緊。”

“關心太子殿下，是臣的本分。”二皇子笑着說道：“臣就先告辭了，不妨礙太子殿下，與郭尚書的，交流心得。”

“二哥慢走，小心腳下，别走了不該走的地方，摔了。”太子毫不示弱，冷冷說道。

二皇子嘴角勾着笑，抱着臂膀晃晃悠悠往外走去，邊走邊說：“謝太子殿下關心，臣，銘感五内。太子殿下，也要，愛惜身體啊。”

郭尚書走到驚疑不定太子身邊，輕聲提醒道：“太子殿下，二殿下生性不羁，您身為一國儲君，還是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聽了這話，太子心中一定，也是，不管老二怎麼知道那事，總是找不到證據的，遂寬厚一笑：“郭大人說的是，本宮不與他一般見識。”

……

二皇子面沉如水，徑直的出了皇宮，扶着範無救的手上了馬車，毫不掩飾自己糟糕的心情。

範無救察覺二皇子有些不對，不放心的跟上了車，二皇子愣愣的前方發呆，直到這時，他整個人才放松下繃緊的神經，雙手已經是忍不住的顫抖。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二皇子低聲呢喃，閉上眼睛，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似乎在思考什麼重大的難題。

二皇子煩躁的扯下頭上的發冠，頭發都被扯掉好幾根，絲毫不覺得疼一般。

範無救不料二皇子忽然做出這般自傷之事，吓的忙上前抓住二皇子的手：“殿下！”

好在二皇子沒有再做什麼，隻是随手把發冠扔在地上，就那樣披頭散發的蹲在座椅上發呆，如幽魂一般。

“我的……”二皇子不知想到了什麼，痛苦的伸手按住額頭。

“殿下可是頭疼？屬下讓人去叫太醫來。”範無救跟在二皇子身邊這些年，何曾見過二皇子這般模樣，頓時有些慌張。

二皇子卻反手抓住範無救的手。

雖仍沒有說話，範無救卻知道，殿下這是不讓去請太醫的意思。殿下不願讓人知道此事，範無救隻能安靜下來，一臉緊張擔憂的看着，面前這個幾欲崩潰的年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