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相分開,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走到範閑身邊,似是巧合,跟範閑保持同樣的速度慢悠悠的行着。
範閑見到車窗一角露出的小半張臉,往車窗邊挪了半步,低聲道:“太子沒事,想拉攏林相,被林相糊弄過去了,不用擔心,事情已經解決了。”
“嗯。”車裡的安樂點點頭:“不去坐坐?”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不好引人注目。”範閑準備回去跟五竹商量,偷鑰匙的事,便低聲拒絕:“那邊進去看過了,沒看到什麼特别的,有空再說。”
“好,有事給我送信。”安樂低聲說了一句,放下車窗簾,馬車緩緩加速,越過範閑向前走去。
看着遠去的馬車,範閑暗自搖頭,這丫頭那身體,本就不能思慮太過,卻偏偏是個操心的命,去皇宮偷鑰匙這種事,要是讓她知道,不知得擔心多久,還是等事成之後再說吧。
……
手指撫過耳上的飾品樣的耳麥,接通幹将那邊的通話,取出兩份地圖,讓承影固定住,與幹将那邊的查探結果比對。
自己家的密道出口,安樂自然是熟悉的,可她沒想到的是,這家民宅背後的那處宅子,竟然是李承澤暗中的産業,不僅如此,那宅子下面,還有一條通往王府的密道!
這幾個月來,他更是在兩處宅邸地下挖了條新的密道,徹底打通了兩府的通道。
作為重來一次的人,他有這樣未雨綢缪的心思,安樂并不覺得奇怪,她好奇的是,他是怎麼瞞過監察院查探的?
一邊聽着幹将的彙報,一邊對比着李承澤給的地圖,和她自繪的京都地圖,雖還沒弄明白其中緣故,但确定了地道安全,也就放下心來。
安樂準時赴約,到密室時,謝必安和範無救守在外面,李承澤早已等在那裡,頓了頓腳步,讓承影莫邪也留在外面。
“你見過我娘?”安樂在李承澤對面坐下,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啊,雖然父皇不喜歡我們這些皇子,出現在葉小姐面前,可你知道的,我還是有一次,見到過葉小姐,雖被父皇責罰,後來,就再也沒見過,可印象還是很深,後來學了畫,便便時常練習,因此可以保證與真人有六七分想象。”
“謝謝你……”安樂輕聲道謝,她知道,若非是為了自己,李承澤沒有必要冒險去見葉輕眉一面。
李承澤心疼的覆住她的手,回憶當年見過的那位傳奇女子:“那時,是冬天,她披着一襲白色披風,沒有什麼發飾,清明疏朗,讓人忍不住心中親近,我本想跟她說話,卻被父皇命人抱走,被太監抱着,我朝她看時,她還笑着朝我揮揮手,那時,我看基她手腕上似乎帶着那個镯子。”
“沒有跟她說話嗎?”安樂希冀的問。
“是想啊,可惜沒有成功。”李承澤歎道:“陛下畢竟是大宗師,他在左近,有些話便是想說,也不敢說出口,我怕那樣反而會讓危險來的更早。我更怕,會讓你無法來到這個世界上。”
“你怎麼知道陛下是大宗師的,你是什麼時候遇到我娘的?”安樂沒有在意這句話,隻是連連追問。
“上次說過,我回來已三歲多,算算時間,她剛懷上你們不久,我嘗試過改變一些事情,可惜太小,力量不足,隻能眼看着一切發生。”李承澤耐心的解釋:“陛下是大宗師這件事,還是你告訴我的。”
“我告訴你的還真不少。”安樂有些狐疑,自己不是戀愛腦,這種事怎麼可能輕易告訴别人?
誰知道,這話一出口,李承澤竟然罕見的紅了臉,掩飾的端起茶杯低頭喝水,不敢看安樂。
安樂畢竟是信息大爆炸時代過來的,又聰明敏銳至極,一下子就明白了,氣的抄起茶杯朝他砸去。
李承澤忙接住茶杯,慌亂間茶水灑了一身,也顧不上處理,手忙腳亂的向安樂道歉:“對不起樂樂,别生氣,你看,我這不都改過來了嗎?好樂樂,好妹妹,我什麼都聽你的,别生氣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