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儋州有可以鉗制肖恩的東西,也許是人,也許是物,那東西對肖恩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讓他甯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護那東西。”安樂垂眸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緩緩說道。
“你也不知道?”
“這樣的事,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沒有威懾力,我估計費老都不知道。何況,爹爹連你都沒說,當然也不會告訴我,我上哪知道去?”安樂白了範閑一眼。
範閑一想也是,安樂雖然手裡有個提司腰牌,可一向是遊離于監察院之外的,想來,陳萍萍也舍不得安樂這樣的女孩子,踏入那樣黑暗的機構裡去。
“難道,要去探探肖恩的口風?”範閑自言自語道。
“正好打了一架,衣裳都弄髒了,你去幫他洗洗澡,敷點兒藥?”安樂提議道。
“也行,今晚我就去問。”範閑伸了個懶腰:“明天就到北齊第一座邊鎮了,我回去睡會兒。”
“算了,你回去睡不踏實。你身上還有傷,别折騰了,就這我這兒睡吧。”安樂說完,就招呼淩波鋪床,範閑聞言一笑,這兒可是整個車隊最舒服的一輛車,他也着實太累了,也不推辭,豪不客氣的洗漱上床,幾乎是剛沾着枕頭,就沉沉睡去。
看着範閑睡下,安樂讓淩波踏雪承影莫邪出去,自己拿起一本書看起來。她不知道,肖恩是用什麼辦法聽到外面的動靜,借此收集了不少消息,有些話自然也不好多說。
……
霧渡河鎮,是慶國與北齊接壤處的一個偏僻小鎮,兩方都各有駐守的兵所,使團一行已經停在北齊兵所外面,卻是始終不見人來迎接。
王啟年站在兵所外面,向着守衛的北齊士兵喊道:“我再問一遍,我慶國使團送戰俘來北齊,你們這的頭目是誰啊?!”
兵所之中,卻是始終沒人應答。奇怪的是,使團這邊也絲毫沒有動靜,好似主事之人根本就不在乎有沒有人來迎接一般。
因為使團正使範閑,如今還在肖恩馬車中閑聊:“肖老前輩,北齊到了。”
“這可是你殺我的最後機會了!”肖恩微微睜開眼輕哼了道。
“你藏着的秘密是什麼呀?”範閑好奇又審慎的問道。
“這也是你最後問我了。”肖恩淡淡說着,唇角勾起。
“你跟儋州到底有什麼牽連?我昨天也說了,我在儋州長大,說不定,能幫上前輩。”範閑言辭懇切。
肖恩古怪的笑了,卻是一言不發。
“肖老前輩,咱倆打個賭,這不會是我最後一次問你。”範閑繼續笑着對肖恩說道。
肖恩沒有答話,仍是自顧自的笑,笑的範閑心裡怪怪的,總覺得這老頭子在謀劃什麼壞事,撇撇嘴,也回了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幹脆的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