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之懷着擔憂的心情,目光不自覺落在段懷夕的臉上,她還在和謝映沒心沒肺地說話,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怪不得段祈言要找他看住嚴冽。
段懷夕自然也知道周景之在擔心什麼,她有些無語,為什麼還在以為她喜歡嚴冽呢?她真的不喜歡嚴冽,她的審美真的很正常啊。
“好了,你們的話也說完了,懷夕也有别的事情,不要再聊了。”周景之生怕謝映再口出什麼狂言,直接挂斷電話了。
段懷夕長舒一口氣,很無奈啊!
“周老師,我的審美還蠻正常的,你聽到的那些話就是誤會,嚴冽他有自己的女朋友,我沒有做小三的習慣,我隻是在和他陰陽怪氣,當時她女朋友也在通電話。”
周景之沒說話,但眼神明顯在說,你沒有做小三的習慣,是你的道德在支撐,但如果有一天嚴冽分手了呢?你還能像今天這麼堅定嗎?
周景之再次露出了類似兄長的關切的那種眼神,深色的瞳孔好像無垠的黑夜,又好像無底的深淵,總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會讓人沉淪上瘾的那種。
一個明明和你沒有任何關系的人,卻總是無限地關心你,這傳達了一種危險的訊号,意味着一旦習慣了,就會對自己産生巨大的不确定的危險,對方某一天收回自己的關心,那對于習慣了的人來說,将是難以抽離的隐晦傷痛。
她側頭去看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雨又下起來了,淅淅瀝瀝的,段懷夕斜着眼去看周景之,她在看雨,他在看她。
天氣潮熱陰沉,下雨天不僅身上黏糊的,就連思緒都黏糊糊的。
用一種段懷夕覺得很恰當的比喻,像一顆太妃糖,糊住了嘴,好像把舌頭和牙齒都連接在一起,就是這樣,連帶着思緒都開始不開闊。
“周老師,你真的不用擔心了,我很正常,我就算喜歡嚴冽,也不會和他在一起,更何況我根本不喜歡他。”
這樣的話無疑隻能越抹越黑,周景之更加無法相信,段懷夕索性不再解釋了,下次綜藝錄制之前還有幾天的時間,周景之要是實在好奇,可以看一看八卦。
一看就知道,她和嚴冽沒有關系,她笑着和周景之告别,俏皮地歪頭一笑,“周老師,再見啦!謝映收到簽名是什麼反應,記得告訴我!”
揮手告别,周景之站在窗前好久,離得很遠就看到保姆車過來,停在餐廳門口,随後下來一個女生,打着傘護着段懷夕進了車裡,車子緩緩離開。
車子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雨幕中,周景之坐回座位,腦中空白一片,憑空冒出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段懷夕的那句話。
我渴望有人暴烈地愛我至死不渝,明白愛和死一樣強大,并永遠站在我身邊。我渴望有人毀滅我,并被我毀滅①。
他開始分析見過的段懷夕,好像她永遠在變幻。
第一次是看段懷夕電影,冷面但脆弱的殺手。
第二次是雄獅獎的後台,看她在好朋友肩膀上抽泣,為不能再挽回的男人傷心。
第三次是在星夜盛典的紅毯,她豔光四射,容色傾城,一舉一動皆為典範。
第四次一起去喂雞的路上,她無憂無慮的跑跑跳跳,還有一些他未曾觸及的煩惱。
第五次他偷聽了她和嚴冽的對話,第二天她就翻臉了,是真的生氣了。
每一次都是一種轉變,段懷夕是個無解的謎題。
不過為什麼?他忽然就對分析起了段懷夕?沒有結果,周景之将這一切歸咎于段祈言,是他要他保護段懷夕的。
哥哥對妹妹總是有種了解的,是否段祈言也覺得她和嚴冽的關系不同尋常呢?
說曹操,曹操到,他正思考着段祈言,段祈言便來了電話。
“在做什麼?”
“你有什麼事?”段祈言無事不登三寶殿,打電話肯定是有事。
段祈言也不兜圈子了,直接問:“你和小夕見面了?在xx餐廳?”
周景之舌尖抵住牙齒,掃過一圈,才回答:“是,你怎麼知道?”
“陳楠和我說了,約她見面有事嗎?”
周景之知道,陳楠是段懷夕的經紀人,是辰星娛樂的經紀人,段祈言是她的老闆。
“朋友見面吧,怎麼了?”周景之下意識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段懷夕的事情,還是她自己告訴段祈言吧。
段祈言才不相信,周景之不是個容易交朋友的人,對女性更是保持着天然的距離,沒道理對段懷夕突然就親近了,除非……段懷夕有什麼事情。
“小夕怎麼了?有什麼事?”
周景之沒有回答,隻是問了一個問題,“懷夕她從小是怎麼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