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的時候,段懷夕笑不出來、哭不出來,更罵不出來了,打來電話的正是他們家的好媽媽,林藝林女士。
段懷夕進行了一組深呼吸,還是沒有做好接電話的準備。
每次林女士一來電話,她的人生都會短暫地失控,并且被攪得一團糟,但電話不得不接。
林藝并不是嚴冽,她不能、也不忍心随意拉黑,就算被罵得狗血淋頭也不能。
“段懷夕,你給我說說,網上你的謠言滿天飛,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那個嚴冽什麼關系?”
段懷夕扶額無奈,這消息傳播得還挺快,這才多久,林女士就已經知道了。
沒辦法,她隻能盡量解釋,“我們倆沒關系,這一切都是誤會,是嚴冽女朋友她想紅,搞出來的熱度,我不正面回應到時候就風平浪靜了……”
“我就說你們那個圈子不幹淨,你還不信。”林藝對段懷夕進行自己的價值觀輸出,其實根本就沒有認真聽段懷夕的話,“本來不就不同意你出來拍戲,留在家裡考個公務員多好,女孩子就是要一輩子都安安穩穩的才對,這下好了,你一出事,家裡街坊鄰居全都知道了。”
又是老生常談,段懷夕懶得聽,“行,你再說八百遍也沒用,我現在就這樣了,你要是喜歡公務員,你就自己生一個再養。”
“段懷夕!你這麼和媽媽說話嗎?你的教養呢?你的禮貌呢?”仿佛被踩了尾巴炸毛的貓,林藝一瞬間就被點了炸彈,“沒人管着你你就是會學壞,人家都說你是小三,你看你拍那個電視劇,和人家男朋友又親又抱的,你知不知道檢點?”
“我是小三?我不知道檢點?”
聲音顫抖,甚至比以往更加柔弱,也比以往更加怨憤,段懷夕強忍着心頭怒火才沒有破口大罵,“你要不要去挂個眼科好好看看?腦科也可以,你用腦子好好斯奧,現在的熱搜上,有哪一條說我是小三?沒有人說,是你自己以為,你的心真髒,沒有的事你也可以自己胡亂捏造,是一天不損我,你都活不下去是嗎?”
“我的心髒?你說話就這麼難聽?你的态度呢?這就是你和我說話的态度?”
段懷夕幾乎要絕望了,她在訴說真相,她的媽媽不僅沒有絲毫歉意,關注的也隻是……她的态度。
“更難聽的我還沒說呢,你要聽嗎?我的好-媽-媽。”
既然你隻關心我的态度,那我就給你一個态度,如何呢?我的态度好嗎?媽媽?
“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去演這個戲,我非得去找找你,你等着,我請假去找你,你給我等着。”
“你不許來!”段懷夕話音未落,林藝已經挂斷電話。
段懷夕聽着電話忙音,心頭纏亂如麻。
“你不許來!你不許來!你來幹什麼?你是不是就想給我找麻煩?我過得好你是不是很嫉妒?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開心一點?”
段懷夕對着早就沒接通的電話高聲質問,然而不會有人回答。
“我去他爹的……”段懷夕高舉手機,随手就要砸到地上,想起了什麼又及時收住,差點給自己的胳膊來了一個大擺錘。
段懷夕煩躁地将手機狠狠丢在沙發上,手機無力地在沙發上蹦跶幾下,最終停滞不動了,段懷夕還是氣,氣到崩潰但在茶幾上找不到任何可以摔的東西,這種窒息的痛苦,誰能理解呢?
她在自己的家裡尋尋覓覓,到處找可以摔的東西,終于在廚房找到了木頭筷子,她連抱着筷子筒直接一起往客廳裡摔,一時間,整座房子裡“噼裡啪啦”得好不熱鬧。
吵鬧過後整個客廳都幾乎都是筷子屍體,橫七豎八地倒仰着,她經過時還狠狠踢飛一根筷子,煩死了,一個個要死不活的。
“呵……”段懷夕自嘲一般笑起來,攤倒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她已經不再質問為什麼林藝總是這樣,她隻是需要短暫地休息一瞬間,給接下來的“奪命逃亡”一點緩沖時機。
差不多五分鐘後,她撿起手機,無視客廳的一片狼藉,直接給段祈言打了一個電話,現在正是晚上,段祈言也沒什麼工作,很快接了電話。
“真稀奇,女明星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段祈言眼睛不離筆記本電腦,嘴上随意打趣。
“有沒有多餘的房子,我去住一段時間,實在我不行我去你家住,林女士最晚明天到,來找我,我不搬出去就要死在家裡。”段懷夕這話說得咬牙切齒,當初她就不應該一時心軟告訴了林藝她的地址,現在人家找上門,她卻要灰溜溜地逃走。
“媽要來找你?因為嚴冽和洛黎的事?”段祈言很快反應過來,又想到林藝那個性格,和小夕一定是針尖對麥芒的,“媽說什麼了?罵你了?”
“她……沒說什麼,是我不孝順,是我态度不好,是我不配做她的女兒。”
段懷夕不是那種會無事生非的性格,段祈言一向了解自己的妹妹,一定是林女士說了什麼難聽的話,“陳楠明天會把鑰匙帶給你,不是我家,是另外的房子,我偶爾去住。”
段懷夕無力地點頭,可以躲着林女士很好,不用和段祈言住在一起那就是好上加好,不知道段祈言是怎麼回事,好好一個霸總,對着段懷夕總是崩人設,不自覺就開始唠唠叨叨,就算是是逃命,她也不太想和段祈言一起住。
“别明天了,就今天吧,不搬家我今天晚上肯定失眠。”段懷夕一邊盤算着待會兒要帶着什麼東西。
“你就算不失眠,你也很難早睡吧?”段祈言調侃道,聽對面長久沒有回應,最終還是妥協,“好吧,我親自去,順便送你去,你也收拾一些衣服。”
片刻之後,他又歎一口氣,似乎很是無奈,“你帶兩件換洗的就行,剩下的陳楠和你助理明天來幫你收拾。”
“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