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錄制最後一天,上午所有人還是平常的樣子,嘻嘻哈哈地開玩笑,說着下一次再來要一起幹些什麼,接下來幾天的休息時間也可以約着出去玩之類的。
大部分人都在前一天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或者更有先見之明的,前天就開始收拾了,隻有不着急走的幾個人,類似周嚴和白瑜這樣的,養生為先,才在最後一天上午才收拾行李。
吃過午飯,所有人開始陸陸續續離開,雖說大部分人都住在海城,但大家的通告各不相同,有人從這裡剛離開就要趕着去下一個片場,他們十四個人幾乎沒有人是同一班飛機,段懷夕算是走得比較晚的那一個。
午後時分,雲朵在天空中悠閑遊走,陽光穿透雲層,仿佛大地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展覽,幾乎是最熱的時候,大半部分的嘉賓攤在客廳沙發上,吹着空調望着屋外景緻,靜靜等待離開。
段懷夕自然也在,隻有周景之不在。
沒有任何具體的說得上來的體面的原因,但她就是在有意無意地躲着周景之,段懷夕可以挑選着周景之不在的時間段出現在客廳,并且幾乎不要着急一個人在房間,不給周景之約她說話的時機。
她現在面對周景之有種莫名的膽怯,不敢看他的眼睛,最近這兩天尤其是如此,不知道周景之做了什麼,但每一次的對視,都讓她感覺被周景之窺探,被他溫柔地包裹。
難道是進修了什麼魅惑教程?
總的來說,他們一共也沒有對視幾次,更是沒有單獨相處過,但是隻有幾次也夠了嗆的,昨天的事情段懷夕勉勉強強記得一點,但是不多,她喝了酒就是這點不好,容易斷片。
縱然斷了片,段懷夕還是記得,周景之意有所指的眼神,以及他故意給他不放辣椒的燒烤,别說都是巧合,都是誤會,一次是誤會,兩次是誤會,三次四次還是誤會那就根本不是人了。
那别叫周景之了,叫誤會吧。
段懷夕後來想明白了,不管周景之眼神如何,她坐懷不亂最重要,但是……她就是他爹的坐懷不亂不起來啊?
所以段懷夕再一次想明白了,既然不能精神控制自己,那就物理隔絕好了,就這最後一天了,躲着就好了,就算周景之發現不對勁了,那也見不到了,有什麼問題再見面再說。
是的,遇事不決先逃避,不是段懷夕喜歡逃避,這周景之本來也不是一個可以被解決掉的人啊,有時候逃避真的很有用,最起暫時真的很有用。
按照自己以往的起床時間,起來了她一定會出了房間去客廳,最後一天她偏偏不,這次她要再超晚的時間出房間門,别人問起來就說昨天收拾行李順帶熬夜了,其次,在周景之回房間的時候她出來和其他人打招呼,主打一個時間差。
許盡歡對段懷夕這個計劃發出嘲諷:“這也就是周景之,作息規律,做事有規劃,但凡換一個,你等着在這裡的每一個角落偶遇我吧,掀開馬桶裡說不定都是我。”
段懷夕點頭,在哪裡發現許盡歡都不奇怪呢,都很正常,但周景之作息真的很規律,做事也很有規律,這招對他很有用。
許盡歡腹诽,對于一個鐵了心要找你的人,一切規律都是空中樓閣,段懷夕這防守方式,稍顯幼稚了,夕夕是什麼時候這麼幼稚的?
于是現在,段懷夕和許盡歡在客廳的沙發上癱坐着玩手機,其他幾個人也在做自己的事情,昨晚的熱搜他們現在才看,季月唐推一推段懷夕肩膀,“懷夕,你看熱搜了沒?”
她沒看,但可以想象是什麼樣的盛況,無非就是“吹夢到西洲”熱度更上一層樓,畢竟當時那個時候周景之确實對她特别照顧。
段懷夕搖搖頭,又擺擺手,這樣的熱搜暫時不看也罷。
周景之從房間出來就看到,自己找了一上午的人,就坐在客廳沙發上,他不僅自嘲一番,她這是擺明了在躲着他呢。
他走幾步,到段懷夕的對面,兩人隔着一張茶幾,一個半躺着坐,一個站着,周景之頂着段懷夕的眼神,又往前靠近了大約一厘米的距離。
就算有茶幾橫亘着,他也能明确地辨認出段懷夕眼神想要表達的意思。
段懷夕:你不要過來啊!
周景之不管,就是要說,就是要找,“懷夕,有點事找你聊一聊,現在有時間嗎?”
許盡歡撇嘴,她就說她沒有看錯,能和她成為短暫敵人的,一定就是死綠茶。
當衆問段懷夕,還故意問“有時間嗎”這種問題,顯然就是有時間啊,要是說沒有多冒昧?
段懷夕當然說自己有時間,當着幾乎所有人的面,段懷夕跟着周景之除了白雲小屋的房門,去了沙灘上。
段懷夕是極其不情願的,奈何周景之态度實在積極,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周景之眼角都放着光芒,段懷夕也不能顯得太敷衍,快走幾步跟上去。
跟着周景之走了好遠,馬上海水就可以擦過腳面了,周景之終于停下來,此時另一邊的大路上,已經有車來接人了,有些人的收音麥已經自己摘掉了,他們倆的自然也沒戴着,周景之說起話來分外随意。
剛剛站定,他回過身來,“你回海城嗎?”
段懷夕疑惑,“回啊。”
周景之又問:“回哪個家?”
段懷夕了然,原來找她出來是為了這個事,“反正不是你隔壁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