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隻想問你呢?”
周景之也不想這麼強硬,但好像段懷夕一直都不搭理他,一直都躲着他,甚至許盡歡一直都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在她身邊,他想要單獨說話,都是奢望。
他有種預感,如果這一次不說清楚,綜藝徹底錄制完成以後,他們将沒有再單獨相處的機會了,之前的兩次私下前面都好像是做夢一樣,眨眼了,夢就醒了。
他急切地想要留住那些如夢的回憶,甚至想要留住這個人,卻最終隻得到了滿手的泡沫一般的影子。
沒有喜歡的人,他做好單身一輩子的準備,有了喜歡的人,那就做好追求一輩子的準備,周景之有覺悟,怕就怕人家不讓自己追,甚至都不出現。
傻子才要坐以待斃,他要主動出擊,周景之靠近了段懷夕,一隻手搭在段懷夕椅子靠背上,卻是轉頭對着許盡歡道:“許小姐,請你出去一下可以嗎?我有話想要和夕夕說。”
強硬,但不冒犯,甚至帶着輕微的、不宜察覺的懇求,許盡歡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她又不喜歡周景之,他再可憐,也不是自己的菜,她也永遠不會心疼,但她接收到了段懷夕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動搖,最終還是出門去了。
“今天我就是NPC了,你們兩位主角慢聊。”說着她開門走出去,關門的動作帶起來一陣風。
那陣風從門關上以後就帶着一種勢不可擋的銳氣,直直地席卷而來,但最終到達段懷夕和周景之身上的時候,也不過是微弱得有些不堪一擊的弱風。
段懷夕的發絲被輕輕揚起,吹皺了一池春水,也吹散了滿眼桃花。
段懷夕身體往後靠,眼睛下意識看向搭在自己椅子靠背上的,周景之的那隻手,神色稍顯不自然,而一向很會看氣氛讀人心的周景之,此時此刻沒有絲毫察覺一般,亦或是他本身就是故意的。
周景之散發着以往都沒有的侵略感,段懷夕退,他便進,總之他要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要改變,原本他們就已經離得很遠了,不要更遠了,他隻是抱着這個想法,隻想要靠近。
直到退無可退的地步,段懷夕甚至已經想要換一張椅子來做,但周景之還不停止,依然在靠近,他傾身過來,帶着無可阻擋的鋒芒,侵犯着,冒犯着,他都已經不太在乎了。
在察覺到段懷夕徹底不耐煩之前,周景之略微變了眼神,眸色深沉,心中有千言萬語,好像都無法說出口,甚至想說的話就在嘴邊,但他竟然大腦一片空白,早就想好的措辭也……沒有一點留下來。
最後,他隻能說了最真誠的一句,也是最無力的一句。
他說:“段懷夕,我喜歡你。”
沒有更多言語,沒有更繁複的詞語,他隻是單純的,喜歡她。
乍一聽段懷夕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周景之說完她仔細反應,先是點頭,表示确定,周景之确實一直表現出來的樣子都是很喜歡她的,但是再反應一下……我喜歡你?
周景之是直接和她表白了?!
為什麼?
段懷夕直接擡起頭,眼中的疑惑和驚訝未消,所有的情緒都直白地寫在她的臉上,一點都未曾隐藏,周景之眼神從未偏離,正正好好與她目光相接,霎時間如雷霆乍驚。
“沒聽清楚嗎?那我再說一遍,我,喜,歡,你。”
騙人,他明明就知道,段懷夕聽清楚了,他就是要再說一遍,那句“我喜歡你”說得百轉千回,一字一頓,他的大膽已經超乎了她的想象。
“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段懷夕穩定了心神,才開玩笑一般回複他,眼神移開,一點也不想和他再有眼神的交彙。
周景之卻不肯了,他再次欺身而上,半分縫隙都不留下,另一隻手握住段懷夕的手腕,将她往自己這邊帶,讓她無法逃脫,不能逃脫。
他繼續說:“我沒有吃錯藥,沒有任何不對勁,我隻是喜歡你,我預感到,你會躲着我,這很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機會,再不說,我是否沒有機會了?”
段懷夕不想說話,隻想逃離,她用力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總是不得其法,明明周景之湊近了她,他才是更不好發力的那一個,但偏偏是段懷夕無法掙脫,她最終放棄了,但還是沉默,不是要冷暴力,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應答。
見段懷夕沒有動作,周景之也松了力氣,但氣勢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更淩人起來,“你會躲着我,是因為讨厭我,還是怕自己喜歡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