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懷夕,就是因為你,我才讨厭何成洲。”
段懷夕感覺無辜且無語,這怎麼就和自己車上關系了呢?和她能有什麼關系?她稍微退開了自己個周景之的距離,差點伸手去摸周景之的額頭,最後忍住了,“你怎麼了?有病就去找太醫。”
“就是因為你,他太像嚴冽,你太喜歡嚴冽,我一看見他,就想到嚴冽。”
段懷夕:你說啥?嚴冽?這都是哪八百年的事情了?這事不是早就翻篇了?怎麼還能出現?你小子是不是走錯片場拿錯劇本了?
“還是那句話,你有病就去找太醫吧,我不是太醫,不會治病。”
周景之上前半步,與段懷夕距離更近,段懷夕躲閃不及,被迫近了一個身位,想要後退,卻被周景之拉住手臂。
他說:“我沒病,我隻是嫉妒了。”
他就這麼承認了?承認得好徹底。
段懷夕不禁又回想起周景之之前鬧出的誤會,誤以為她還在喜歡嚴冽,好像、貌似、大概、也許、很有可能……這個誤會他們到現在也沒有解開?
段懷夕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是?大哥,你怎麼回事?幾個月了,還誤會呢?這時間跨度,就算是剛談上都可以分手了,你還不忘嗎大哥?
她松開周景之扯住自己的手,走到房間客廳,坐到沙發上,心裡依然覺得很可笑,給自己倒一杯水,喝下一口,終于算是理清思緒,“你嫉妒你的,關我什麼事?我隻是一個想演好戲的無辜演員。”
周景之似乎終于是忍不住了,想要爆發,但又不能極緻地爆發,于是最後隻能變成壓低了聲音的嘶吼,“你戲弄我,我不信你不喜歡我,你隻是更喜歡嚴冽。”
段懷夕再次喝下一口水,指甲在自己的彩色玻璃杯上用力劃動,最後露出一個很為難的表情,“我什麼時候戲弄你了?”
“……沒有。”
細數下來,居然真的沒有。
段懷夕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更沒有說過愛,最開始面對他的追求更是一味地躲避,後面就更加遊刃有餘地應對了。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周景之不承認。
“那不就對了。”段懷夕給周景之倒一杯水,拿過他手中的劇本,“來吧,讓我看看我們的周老師會有什麼演技方面的問題,冒着‘夜光劇本’的風險,也要來找我。”
又開始了!用這種無所謂的語氣,說讓人誤會的話。
周景之甚至分不清楚,段懷夕到底是不是喜歡自己,雖然按照理論和實際來說都不太可能,但是段懷夕總是給他一種錯覺。
好像……她真的是喜歡他的。
周景之沒有拿回劇本,任由段懷夕看過自己在劇本上一切标注的痕迹,“我想問,怎麼不把自己的情緒帶入角色。”
段懷夕簡短翻了翻周景之的劇本,無非是畫了重點什麼的,背後寫了一些自以為的人物小傳,很努力,努力得也很沒有心意,但好歹算是努力了。
聽完他的問題,段懷夕也是毫不留情地諷刺道:“按照你現在的情況,不帶入自己的情緒,你在鏡頭前的表現,恕我直言,你隻會是一根木頭。”
沒有得到解決方法,并且得到了精神的暴擊,周景之很受傷,各種意義上都很受傷,但偏偏段懷夕還要再加重砝碼。
“導演看人很準,你隻是本色出演就足夠了,但是導演沒有預料到在劇組你會發生意外,也高估了你的悟性,也低估了我們劇組發生意外的概率。”說到這裡,段懷夕眼神飄向周景之,“如果你非要一個答案,那就是别把我當成我,别把你當成你。”
“什麼意思?”
段懷夕雙手一攤,“簡而言之,不要在工作時間帶入私人感情,不要在片場喜歡我,非要喜歡的話,現在喜歡一會兒,明天拍戲不許因為這件事NG了。”
莫名其妙并且有點渣渣的話,聽起來多少有點毛病,說話的人有毛病,聽話的人也有點毛病,但周景之奇異地聽進去了。
不知道是要趁虛而入還是怎樣,周景之很聽話,“好,我現在喜歡你。”
女王發言過後,段懷夕有不止一點的尴尬,隻好不停喝水,周景之反倒開始神色自若起來。
她瞪一眼,心裡很不舒服,“沒事你回房間吧,周老師,現在已經很晚了,我明天還有下水的戲,我要早點睡。”
“還有,出門記得左右看看,不要被人拍到,雖然我們在營業,但是有什麼‘夜光劇本’的绯聞,很煩的。”
莫名的,今晚的對話段懷夕總是掌握主動權,更或許,其實周景之從來隻有在突然的時刻才被允許主動,否則按照段懷夕的規則,沒有人可以在她的面前掌握主動權。
感情中尤其是這樣。
周景之出了門,回到了房間還在回想,将自己與角色完全剝離,這能做到嗎?他自己能做到嗎?
對于這個疑問,周景之實踐之後的答案是,時神時鬼,全看狀态,但總歸是有一點方法,他又在間隙找了表演老師問了更多問題,總算再沒有NG太多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