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邊突然飄起了雪花,細碎的雪粒如柳絮般輕盈飄落。衆人先是愣了愣,随即爆發出一陣歡呼:“下雪了!下雪了!”
鐵匠猛地一拍大腿,豪爽地笑道:“哈哈,今年冬天的雪來得早啊!”他大步走到院子裡,任由雪花落在臉上、肩上。
久安更是興奮得手舞足蹈。往昔,他最是厭惡這下雪天,于他而言,那紛飛的雪花不過是饑寒交迫的代名詞,是無盡苦難的寫照。然而今日,他卻仿若發現了新大陸,滿心歡喜地在雪地裡肆意奔跑,伸出手去捕捉那些輕盈飄落的雪花。
他凝神細看,驚訝地發覺,每一片雪花竟都獨具風姿,無一相同。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這雪,竟也能這般美麗。
衛斓的目光掃過衆人身上那套初來乍到時她置辦的衣裳,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感慨。宣教課恰在此時落下帷幕,她便提議道:“今天下雪了,天氣一下子冷了不少,我們身上的衣服都薄了些,去逛街添置些新衣如何?”
紅花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溫柔,輕聲說道:“好主意,今日确實降溫了,是時候添些暖和的衣物了。”
明義搖頭道:“我就不去了,你們去,我把這裡收拾妥當。”
衛斓點點頭,随後與紅花手挽着手,順興和久安緊随其後,一行人興高采烈地踏出醫館大門。
他們路過梁記成衣鋪時,衛斓心中忽地生出幾分好奇,想探探自己設計的衣裳銷路如何。她在鋪内轉悠一圈,卻不見自家作品的蹤影,不禁滿心疑惑,便向梁掌櫃詢問:“掌櫃的,還有衣裳未擺出來嗎?”
梁掌櫃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便神秘兮兮地湊近衛斓耳畔,低聲細語:“莫非客官想瞧瞧裡面的衣裳?”
衛斓微微點頭,心中滿是困惑。
梁掌櫃随即領着衛斓和紅花步入裡間,穿過兩道門戶,來到最深處。隻見那套蕾絲内衣宛如珍寶般陳列于房間正中央,被柔和的燈光映照得熠熠生輝,四周還精心擺放着各色飾品,襯得其愈發奪目。
紅花瞧得目瞪口呆,衛斓卻暗自窘迫,輕聲問道:“這衣裳要多少銀子?”
梁掌櫃笑得一臉奸猾,仿佛已穩操勝券,伸出一根手指道:“此乃稀世珍品,售價1兩銀子。不過,眼下尚無存貨,客官可先付5錢銀子定金,待貨到後再補齊餘款。”
紅花更是驚得合不攏嘴,這衣裳莫非是用金絲織就,怎的如此昂貴!
衛斓則滿心無奈,這掌櫃分明是個不折不扣的奸商。她道:“我們再看看其他的。”
眼見她們并無購買之意,梁掌櫃怎肯輕易放過這樁生意,便賣力推銷起來:“此款衣裳可是本鋪的暢銷爆款,穿上身那叫一個銷魂蝕骨,讓人欲罷不能,嘿嘿嘿。”
這番話裡的暗示意味十足,聽得紅花臉頰绯紅,羞赧不已,衛斓更是無語凝噎,這些人竟都将這衣裳當成了情趣之物,她連連搖頭:“不用不用。”
之後,衛斓為他們三人精心挑選了幾件厚實保暖的衣裳,正準備結賬離去,梁掌櫃突然眼前一亮,似是認出了順興,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半天,欲言又止,最終才試探性地開口:“你不是……”
話到嘴邊,她又猛地收住,生怕被人察覺出什麼端倪,畢竟那套内衣是順興之前轉賣給她的,若當衆揭穿,豈不是暴露了自家衣裳的真正來源。
順興聞言,下意識地看了衛斓一眼,見她并未給出明确指示,便沉聲回應道:“掌櫃的,你認錯人了。”
梁掌櫃怎會輕易放過這棵搖錢樹,忙不疊地将順興拉到一邊角落,壓低聲音,滿臉堆笑地說道:“公子,你來的正巧,你上次給我的那套衣裳,賣得那叫一個火爆,供不應求啊。不知可否煩請公子再去求求那位貴人,再設計些别出心裁的款式?價格咱們好商量,絕對讓您滿意。”
順興皺了皺眉,顯然對掌櫃的這番殷勤有些不耐,但面上并未顯露,隻是淡淡地回應道:“此事我自會與貴人提及。”
掌櫃的聽聞此言,眼中閃過一抹喜色,連連點頭,滿心期待着能再從順興處再套出些有利可圖的生意來。
幾人返回醫館後,順興瞅準一個空檔,私底下将梁掌櫃的事告知了衛斓。
衛斓聽罷,陷入短暫的思索,眼底掠過一抹不悅。她心下暗忖,那梁掌櫃未免太貪得無厭。自己當初僅以20兩銀子将那套服裝的版權圖紙轉手給她,她如今一套衣服的售價卻高得離譜,不知從中賺取了多少暴利。不過,自己目前并不缺錢花,這樁事暫且擱置,若日後真有銀兩之需,再考慮是否兼職服裝設計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