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做妾,但比起那些鄉村野夫的正妻,日子可滋潤多了!”
衛斓正聽得入了迷,突然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一臉震驚地問:“你說是妾?”
劉瑤一臉莫名,點頭道:“對呀,怎麼了?”
聽到這兒,衛斓猛地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身,怒氣沖沖地喊道:“想得美!”發洩完怒火,她才想起這是在古代封建社會,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劉瑤覺得給吉王當妾至少生活得比現在好,她是真心為自己着想。
想到這兒,衛斓的怒氣漸漸平息,緩緩坐下,深吸了一口氣。
她強壓着心中的不悅,語氣稍緩地問道:“瑤姐姐,你今天特地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事?是明義哥讓你來的?”
劉瑤不太确定衛斓的想法,隻能輕輕點了點頭。
衛斓心裡那股氣怎麼也消不下去,“劉琰他這是什麼意思啊?想讓我去給吉王當小妾?就因為我喊他聲哥哥,就當真把我當自家人了,還替我操心起婚事來!”
越想越憋屈,衛斓忍不住大聲叫道:“劉琰,你給我出來!”
她氣得不行,平時在劉明義面前,她總是親親熱熱地叫“明義哥”,從未直呼過他的名字。衛斓清楚直呼其名是很不禮貌的,但此刻她就是故意的,就是要讓他知道她有多生氣!她在屋裡屋外找了一圈,卻連劉明義的影子都沒瞧見。
劉瑤被衛斓這突如其來的氣勢震住了,在她印象中,衛斓一直是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何時這般大發雷霆過呢?她有些結巴地說道:“可能…是有事出門了。”
衛斓斜眼瞥了瞥天色,冷哼一聲,“天都快黑了,誰會這個點出門啊,肯定是心虛,被我吓跑了。”
劉瑤見狀,趕緊柔聲安撫,“妹妹,别生氣了。”她試探着問:“你是擔心嫁人後就不能回劉家了?放心吧,不管将來你嫁到哪裡,我永遠都是你的姐姐。”
衛斓并未與劉瑤計較,她深知劉瑤的想法深受封建觀念影響,倒也不算稀奇,便婉拒道:“我年紀還小,根本沒想過嫁人這檔子事。”
劉瑤知曉衛斓已到了适婚之齡,滿心疑惑地追問:“你不是已經開始來月事了嗎?”
衛斓随口編的借口被拆穿,又道:“那劉琰都弱冠之年了,怎麼還不娶妻生子呢?他自己都沒成家,憑什麼逼我嫁人?”
提及劉琰,事情便變得複雜起來。劉瑤不願多做解釋,“他的八字尚未遇到合适的。歸根結底,這樁婚事最終還得由你來定,我們誰都不能替你做主,你好好思量思量,再給我們答複,好不好?”
衛斓心不在焉地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送劉瑤回去了。
——
與劉瑤商讨完畢後,劉明義便抓起竹簍,匆匆出了門。進烏川大山的正道必經丹的木屋,家寶那靈敏的鼻子定能老遠就嗅出他的氣息。
不知怎的,他心底裡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瞧見他,于是挑了一條偏僻的小徑,漫無目的地閑逛,心裡還盤算着或許能順手采些草藥。可當他伸手去摸那空空如也的竹簍,才驚覺自己出門太急,連采藥的工具都忘帶了。
他尋到一處山坡,随意坐下。這個位置正巧能望見家,他的腦袋卻一片空白,心裡亂成一團麻,連自己都搞不懂,為何聽聞吉王要納衛斓為妾這等喜訊時,竟半點高興不起來。
莫非是不舍?畢竟朝夕相處了這麼久,她若真嫁入吉王府,那可就是他們望塵莫及的貴人了,說不定很快就會把他們抛到腦後。
夕陽漸漸沉入地平線,他眼瞅着劉瑤離開劉家,又見衛斓在院子裡站了會兒,才轉身進了屋。他目送着夕陽一點點隐沒,直至夜幕徹底降臨,衛斓房間的燈也吹滅了,他估摸着她大概是睡了。
這時劉明義才緩緩起身,發覺自己盤腿坐了許久,雙腿早已麻木,站起身來時,好一陣才緩過勁來。他揉了揉發麻的腿,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