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漸濃,萬物複蘇,花香随風飄散,柳枝輕搖,嫩綠的新芽在暖陽下舒展着身姿,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
然而,張老伯卻在這充滿生機的季節裡,腰背的老毛病複發了,疼得他直不起身來。上次腰痛發作時,他就是找劉明義大夫看的,這次便又來到了為民醫館。
張老伯剛踏入醫館,便覺察到迎客的夥計換了人,不再是之前熟稔的順興。
半夏面帶笑容,忙迎上前去,恭敬地作揖道:“老先生,您這是來看病的吧?請先跟小的說說,您哪裡不舒服,病了多久了,之前可有吃過藥?”
張老伯一邊揉着那酸疼的腰身,一邊回道:“嗐,這腰疼是老毛病了,每到換季時便犯,已有好些年頭了。”
半夏點了點頭,又細細問了幾句,便遞給他個号碼牌,說道:“您且拿着這号,去那邊排隊等候叫号便是。”
張老伯接過那号碼牌,邁着略顯蹒跚的步子,一步步挪到那排隊處。他四下裡瞅瞅,隻見醫館裡人來人往,嘈雜聲不絕于耳。
正思量着,忽而聽到前面一對母女正小聲交談。那女兒輕聲道:“娘,我們來晚了,沒趕上無償診病,今日要是早點來,就能省下不少藥錢。”母親微微點頭,低聲回應道:“是啊。”
張老伯聽了她們的對話,心中一動,插嘴問道:“這無償是個什麼講究?我怎生就沒聽說過?”
母親見他好奇,便耐心地向他解釋道:“每日衛大夫和劉大夫接診的前五位患者屬于是義診,看病抓藥都不用花銀子。”
張老伯聽後,不禁啧啧稱奇,連連感歎:“啧啧,這等好事,我竟是頭一回聽說。”
經過好一番漫長的等待,終于輪到了張老伯。他邁步進了那間屋,擡眼一瞧,除了熟識的劉明義大夫外,還有三位大夫正專注地盯着他。其中一位,張老伯認得,正是陳福氣陳大夫。
張老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忍不住開口問道:“陳大夫,你怎生會在此處?”
陳福氣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回道:“我在此處學習,往後說不定便在為民醫館坐診了。”
劉明義見張老伯和陳福氣相熟,便對陳福氣說:“張老伯這腰痛是老毛病了,不如今日你來給他瞧瞧?”說罷,便将自己的座位讓給了他。
陳福氣走上前,開始認真地為張老伯進行診斷。他先是仔細觀察張老伯的面色和舌苔,接着輕聲詢問他的病情細節。随後,陳福氣拿出一個長紙筒,這是衛斓發明的類似聽診器的裝置,輕輕放在張老伯的胸口,仔細聆聽其心肺的聲音。他接着按壓張老伯的腰部,感受疼痛的部位和程度,最後伸出手指,為張老伯把脈,感受脈搏的跳動。這一套望聞問切下來,陳福氣心中有了大緻的判斷。
他沉吟片刻,緩緩開口向張老伯道:“張老伯,你這腰痛,依我看來,是寒濕之邪侵了腰部,阻了經絡,緻使氣血不暢,才引得疼痛。這般情況,單靠外敷藥,效果怕是不佳,還需配合内服藥來調理。”
說罷,他提筆在紙上寫下一方,遞給張老伯,說道:“你依這方抓些藥,外敷在腰部,再抓一副獨活寄生湯來吃。獨活寄生湯能祛風散寒、活血止痛,對付寒濕引起的腰痛,甚是有效。你這段時日要多卧床歇息,莫要過度勞累。”
張老伯接過那方子,點了點頭,感激地說道:“陳大夫,那我就依您說的去抓藥,多謝了。”
陳大夫微微一笑,說道:“不用謝,隻盼您早日康複。”
其實,這是劉明義故意給陳福氣的一個考驗機會,而他的表現還算不錯,診斷和開方都合情合理。劉明義在一旁靜靜看着陳福氣的一舉一動,仔細記下他的診斷過程和開出的藥方,以便之後詳細分析和指導。
張老伯覺得這看病的流程頗為新奇,拿着藥方正準備去抓藥。卻不料,半夏告訴他,抓藥得去對門的藥鋪。
他滿心疑惑地問道:“以往不都是在這抓藥的嗎?”
半夏耐心解釋道:“前些日子,把藥鋪挪出去了,騰出的地方又添了幾間看病的屋子,往後這為民醫館就專門瞧病了。”
張老伯攥着藥方,剛邁出為民醫館大門,便見順興從對面為民藥鋪走出。
張老伯認得順興,便笑着打招呼:“順興,你怎麼在這?”
順興面帶微笑,拱手道:“張老伯,我如今在為民藥鋪當掌櫃。”
張老伯拱手回禮,感歎道:“順興啊,你如今升職了,成了為民藥鋪的掌櫃,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