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旁的醫館都沒這等事,偏生你們這出了這檔子事,真是令人糟心!”
張大人話音剛落,也不待明義回話,他身後那幾個身着統一青灰色官服,面無表情的衙役,徑直往醫館裡沖。
張大人正要轉身離去,衛斓急聲喊道:“且慢,張大人!三天時間實是不夠。”
張大人停住腳步,回頭問道:“那你欲要幾日?”不等衛斓開口,張大人便自作主張道:“罷了,便給你五日,不能再多了!若五日過後仍未有結果,别說穩婆的培訓,這醫館能否繼續開張,都是個問題!”言罷,張大人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離去。
這時,那幾個衙役如同押解犯人一般,将那幾個病人往外推搡。
先前那滿臉焦急、起身詢問病情的男子,此時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眼睜睜看着衙役們驅趕着自家老小,忍不住開口質問:“你們要把我們關到哪裡去?我們犯什麼事了?”
他的妻子緊緊拉住七歲孩子的手,孩子滿臉淚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肩膀一聳一聳的。
經過明義身邊時,那男子一把抓住明義的衣袖,聲音帶着幾分顫抖和急切:“劉大夫,到底咋回事?”
劉明義見狀,忙朗聲安撫道:“為了各位的健康安全着想,需得集中統一到一個地方治病,其他衣食由我們醫館負責,待各位病好了,自然就可以回家了。”
直到醫館裡最後一位病患離開,大門才正式關上。
二樓學堂裡,衆人一個個正襟危坐,氣氛凝重。衛斓站在講台上,石闆上清晰地寫着“不明原因腹瀉調查”幾個大字。
衛斓開始分配任務,她看向明義和順興,“我們三人,接下來要進行實地考察。”
她從桌案下取出一張長沙府的簡要地圖,輕輕展開,平鋪在講台上。地圖上的街道巷陌清晰可見,仿佛一張錯綜複雜的網,等待他們去逐一排查。
“據府醫學那邊傳來的最新消息,如今又冒出了不少新的病例。”衛斓的聲音在學堂裡回蕩,“我們三人的任務,就是在地圖上精準标記出每個病患的家庭住址。”
她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地圖,發出清脆的聲響,“這樣我們就能一目了然地看到病例的分布情況,從而推斷出可能的傳染源。”
明義和順興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齊齊點頭表示明白。他們知道,這是一項艱巨但至關重要的任務,隻有通過細緻入微的走訪調查,才能為解開這腹瀉之謎找到關鍵線索。
她對陳福氣道:“陳大夫,你配合府醫學治療腹瀉患者,這糞便的處理最為要緊,要定期清理,用石灰掩埋,斷不可馬虎。”
陳福氣聞言,鄭重地點了點頭,一臉嚴肅。
接着,衛斓的目光轉向了紅花和久安:“紅花,小久,你們一起負責後勤工作,專職提供病人的衣食,這可是個要緊的差事。”
紅花一聽,臉上閃過一絲不甘,舉手說道:“小斓!你們三個人走訪整個長沙城太累了,我也要加入幫忙。我會識字的!”
衛斓聽後,莞爾一笑:“小花,你的任務是最重的,腹瀉正是病從口入,所以我才把食物這一重中之重交給你,因為我非常相信你。”
紅花聽了,這才明白把她安排在後勤是對她能力的認可和重視,後勤工作絕非小事。她鄭重地點了點頭,眼神堅定:“我曉得了!”
因張大人隻給了五日時間,情勢緊迫,任務一布置,衛斓、明義和順興便即刻動身。三人于醫館門口背對背站定,各人手中握着一張長沙城的地圖與一本病案冊子。
衛斓道:“時辰不等人,咱們分作三路,各自負責一方,定要仔細查訪,不要漏了任何細節。”
明義擡首望了望太陽,那日頭正慢慢往西邊沉去,他沉聲說道:“我們定個時辰,天黑前回此處彙合。現下約莫申時,酉時便天黑,剩下一個時辰的光景,半個時辰後就得往回趕。”
順興和衛斓聞言,皆點了點頭,随即各自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