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裡的數學試卷集冊放回原位，餘光無意間瞥見集冊主人餘舒貼在書架上的一張表。

這張橫貼的A4表格大約是用來激勵餘舒好好學習的，記錄了她每次大考各科的成績、總成績以及排名。

每次把成績寫上去後她還會在最右側畫個表情來表達心情。

最近的一次考試就在幾天前，她的排名是全班第3，是這個學期她考得最好的一次，畫的是個大大的笑臉。

陳黎歪歪腦袋。

被夢境異靈纏住還能考得這麼好……是因為考得好所以心情很好嗎？

謝堯悄無聲息地跟她并肩站一起，順着她的目光看餘舒的成績表，發出同樣的疑問，“最差的一次考了30名，近期四次大考除了上次第3名，隻有一次在前十，忽然運氣爆棚？”

“好奇怪”，陳黎玩笑道，“萬美跟她的考試成績似乎也扯不上關系，總不能是萬美幫她提前偷看到試卷吧”。

就算真的是這樣也沒有意義，萬美能偷看到鎖在辦公室的試卷難道還能偷看高考試卷嗎？

謝堯嘴角翹了翹，“也許萬美能把出卷老師拉進夢境，讓他們寫出題目。”

就萬美的能力來說倒是挺合理，但無論是她還是餘舒都不知道出卷老師是哪些人，對象都找不到，計劃怎麼實施得了。

陳黎：“先看看監控吧，她們教室裡都安裝了監控。”

他們給梁偉明打了個電話，梁偉明連忙答應，都顧不上下節是他的課。

沒走固定流程，梁偉明直接帶他們去了監控室調取上次餘舒所在考場的錄像。

兩個執法工作人員也不說為什麼關注餘舒的考試，梁偉明看他們滿臉嚴肅心裡直打鼓。

餘舒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學生，還是異靈案件的受害者，能有什麼問題？

第一場考試在上周三上午，考的是數學。

由于頭天晚上沒睡好，餘舒的臉上有點疲倦，但鈴聲響了以後就一直安安靜靜做題，從頭到尾都沒擡過頭，時不時咬下唇瓣，像是遇到難題。

梁偉明陪着他們一秒不快進地看完錄像，小聲評價，“這很正常吧”。

陳黎眨眨眼，“梁老師，餘舒上次考試語文考的一般吧？我看她其他幾科分數都很高。”

“餘舒的語文和英語确實是弱項，上次要不是語文拖後腿，說不定總分能再進一兩名，不過上次她的英語考的是很好。”

“哦，再看看吧。”

這次大考是模拟的高考，科目時間安排跟高考一模一樣，下午考的是數學。

餘舒早十分鐘進了考場，老師還沒發試卷。

于是她趴在桌上休息了會兒，看來中午補眠還不夠，精神不是很足。

鈴聲響了學生們提筆開始算題。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餘舒又不自覺地咬嘴唇。

但這次她卻很快停下動作。

與其說是停下，換成動作僵硬更合适。

那片刻的怔愣連梁偉明都看了出來，“诶，這是怎麼了？”

餘舒微微偏過頭，眼睛朝着左下方掃了眼，又猛地收回視線，握着黑色水筆的手忽然用力，食指指節凹陷，她大約還輕輕吸了口氣，然後

才繼續做題。

稿紙上那道算了一半的題等式都沒列完，她便在試卷上勾了個C，然後一點不糾結地繼續下一題。

謝堯突然側頭問梁偉明，“這題是選C？”

“對”，梁偉明推了推眼鏡，“我們都會教學生不要在不會的題目上耽誤時間，學生做不來的時候都喜歡蒙C”。

謝堯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三長一短就選短，三短一長就選長，猶豫不決選BC是吧？”

梁偉明：“呵呵，好像是有這種說法”。

謝堯：“剩下的視頻8倍速快進就行。”

接下來的考試全程都很流暢，考完放下筆時，餘舒似乎有點恍惚，橡皮都忘記收進筆袋裡。

第二天考的是理綜和英語，監控中餘舒的狀态比昨天好多了，做題也下筆如有神，咬嘴唇的動作一次都沒再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