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看到兩位大量失血的老人并不驚慌。
作為一名“醫生”,她見過比這傷勢重得多的人,連腸子都露在外面的也有。
施展異能時,她的手心會産生青色的淡光。
當那些象征回春生機的青光注入病人身體,他們被異靈傷到的部位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跟現代醫療治愈速度比起來像是開了挂,可惜她的異能僅對異靈造成的傷害管用。
治療結束,兩個老人臉色都要好看不少,終于不再是一副随時會死掉的樣子。
餘舒更是直接醒了過來,她睜眼後第一反應就是“啊”地大叫一聲,拼命往後爬,嘴裡還念叨着“我不知道你女兒在哪裡,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不要過來!不要殺我!”
壞了,看到這一幕幾人不約而同想到:該不會腦子被吓出問題了吧。
陳黎大步上前,按住餘舒的肩膀,“餘舒,你冷靜點,是我們,萬美已經被抓住了,你别怕。”
“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殺我……”,餘舒完全沒聽見她的話,沉浸在惶恐不安的情緒中哭嚎。
看樣子是真被吓得不輕。
萬美在附體前肯定問過她關于小雨的事情,再加上附體本身帶來的影響,她此時精神極度混亂。
姜璇半蹲在她旁邊,源源不斷地往她體内輸送青光,直至她痙攣的身軀恢複平靜,眼皮子也耷拉下來。
“送醫院吧,這三天就不要找她問話了,以免刺激到她。”
任務到這一步隻差收尾。
謝堯把三人送到醫院,江鶴逸回局裡提交任務,陳黎、薛以晴和姜璇各自回家。
薛以晴想約大家晚上一起吃飯,但陳黎實在太累,于是要求換個時間,明天晚上再吃。
*
回到家,陳黎打開空調,快速沖了個澡倒進被窩裡。
女高宿舍的環境還不錯,床鋪柔軟宿舍幹淨,不過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自己的床睡着最舒服。
她側臉蹭了下碎花枕面,不到兩分鐘就陷入沉睡。
江鶴逸把萬美送到異情局,沒在異情局逗留太久,開車去了附近的超市買菜,怕吵到陳黎,他回自己家做好飯菜才進陳黎家。
他就知道陳黎回來等不及吃飯就要睡。
陳黎睡覺喜歡把自己藏在被子底下,半張臉都被擋住,濃密的長睫合在一處,像把小扇子,看着就很乖。
江鶴逸撩開她額前的頭發,俯身在眉心落下一吻。
陳黎擡眼見到是他,又閉上眼睛,然後懶洋洋地伸出雪白的手臂摟住他的脖子,被他托着背坐起身。
見狀,江鶴逸索性坐在床邊,讓她的頭能靠在胸膛上。
“餓了嗎?先吃飯,睡太久晚上要睡不着了。”
“餓了,但還是想睡覺……”
當時為了保護兩個老人,她幾乎壓榨掉最後一絲異能,甚至超出正常負荷。
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剛成為執法幹員的時候,因為異能弱,她就加強槍法練習,努力讓自己能跟上隊友的步伐,對異能掌控度不夠,偶爾不小心會使用過度。
熟悉女巫異能後,她基本能把握恰當的分寸,避免受傷。
“是嗎,那吃完飯你接着睡,晚上你睡不着我們也可以幹點别的”,江鶴逸話語裡帶上明顯的調笑,手也不老實地伸下去。
陳黎腦中似有煙花炸開,輕“嘶”一聲,下意識夾緊雙腿,整個人瞬間清醒。
她按住男人修長的手指,連忙道,“吃飯吃飯,真的餓了,一會兒去超市逛逛,冰箱裡的酸奶和飲料都空了,再買袋吐司來當早餐。”
“呵呵,行。”
飯吃到一半,江鶴逸走到陳黎身後,手上露出一個不知什麼時候拿來的皮筋,用四指做梳,替她将長發梳順。
陳黎斜仰着頭看他,“幹嘛?”
“頭發都快掉到碗裡了,我幫你紮起來”,他說着忽然短促地笑了一下。
陳黎:“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兒?”
聽到她問,江鶴逸嘴角的弧度更大,“你小時候我還給你紮過辮子記得嗎?”
“真的假的”,陳黎圓溜溜的眼睛微微睜大,“完全不記得”。
“那會兒你應該是一二年級吧,叔叔在我家打麻将,你跑過來要零錢買冰棍,我看你剛睡醒頭發都沒紮,就幫你紮。”
一二年級那确實是很小,她不記得也正常。
不過隻要想象一下那個畫面,陳黎便忍不住眉眼彎彎。
江鶴逸從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成績優異品行端正。
他倆年齡差距不小,江鶴逸上大學她還在念小學,以前來往并不密切,反而是她哥跟江鶴逸比較熟。
來到這裡,由于有着同一個故鄉,甚至住在同一個小區,無形間拉近了距離。
剛來時,她被迫離開父母的羽翼,獨自闖蕩社會,江鶴逸看在老鄉的面子上對她的照拂不少,盡管多數事情還是需要她自己完成,但不可否認的是,江鶴逸的溫柔寬厚很讓人心動。
說起來,他們應該算是日久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