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下車後轉而鑽進陳黎車裡的副駕駛位。
“我讓城管部門找了點借口把姓鄭的喊走了,接下來他至少一個小時不在家裡。”
擺攤也不是随便擺的,需要臨時登記證、衛生許可證等等,出了問題就要解決,不管鄭鑫誠是不是真的綁架了方元,隻要他以後還想在學校門口擺攤就得跑一趟。
陳黎:“那我們一會兒去他家看看。”
看到謝堯嘴唇幹澀,她本想到後備箱裡拿瓶水給他。
但那次吃飯時姜璇說的話她還沒忘……還是别太關心了。
謝堯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睫輕輕眨動,舔了舔唇,于是兩片微白的唇瓣被鍍上層透明水色,唇線更加清晰。
“有水嗎?一上午沒喝水。”
“有的,我去給你拿”,陳黎笑了下,畢竟是隊友,就是避嫌也不至于做到刻意撒謊的程度。
她側身正要拉車門,謝堯忽然拽她一把,把她虛虛抱在懷裡。
陳黎面朝車内,左臉挨着他的上衣,聞到一股清新的淡香,像是洗衣液的味道。
看不到外面的場景,她不由小聲問:“怎麼了?”
“鄭鑫誠出來了”,謝堯在她耳邊說道,濕熱的氣息落在柔順的黑色發絲上。
鄭鑫誠滿臉不虞地往小區門口走去,不遠處一輛白色汽車裡有對情侶坐在前排擁抱,男生半張臉輪廓分明,眉目冷冽中透着一絲溫柔,女生的臉看不見,隻能看到T恤袖管外纖細白皙的手臂。
跟拍電視劇似的。
他瞥了一眼,沒太在意地離開。
人走遠,謝堯貼在她腦後的手若有似無地摩挲一下,然後前傾的上半身複原,重新在副駕駛位上坐好。
“可以走了”,他回自己車裡拿上開鎖工具箱。
老式小區管制十分寬松,不限制人進出,樓道口也沒有出入門禁。
他們輕松地到了鄭家,打開門進屋。
鄭家看起來和陳黎上次來時見過的樣子沒有區别,有點雜亂,家具略顯老舊,電視機旁的櫃子上放着一家三口同框照片,十幾年前的照片依然被保存的很好,可見主人的用心。
房子面積不大,沒什麼可用來藏人的地方。
因此鎖住的那間房顯得尤為可疑。
謝堯率先一手拿槍一手推門。
房門一開,被鎖在裡面的女孩便暴露在兩人眼前。
看到陳黎的一瞬間,方元哭地又紅又腫的眼睛亮起,想喊她的名字,可惜嘴巴被牢固的寬膠帶封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方元竟然真的被鄭鑫誠綁來關在家裡了!
陳黎快速上前撕下方元嘴上的膠帶,“别怕,我們來了”。
“陳黎姐姐,你來救我了!嗚嗚嗚嗚嗚……鄭叔叔他瘋了!”方元抽抽搭搭地說。
把方元和床腳捆在一起的麻繩堅實緊固,最後打了個死結,徒手實在難拆。
謝堯亮出随身帶的彈簧刀,半蹲下身,“我來”。
鋒利的刀刃在麻繩上來回搓動幾下,終于把麻繩割斷。
“他除了把你關在這裡,沒對你做别的吧?”陳黎擔憂地看方元。
方元搖頭,“那倒沒有,早上我沒吃飯,他還給我喂了饅頭吃。”
那就好,陳黎心裡的石頭落地,看來鄭鑫誠沒有瘋的太厲害。
謝堯問:“鄭鑫誠是怎麼把你綁到這裡的?”
“我上午經過青山路的時候,忽然有輛黑色汽車從我旁邊經過又停下,車門開了,鄭叔叔坐在裡面朝我招手,我走近幾步,他突然一手捂着我的嘴把我拉上車,有人給我紮了一針,我就昏了過去,醒來以後就被綁在這裡了。”
“鄭叔叔不肯說為什麼把我綁來,但是他說過兩天就會把我放了。”
陳黎和謝堯沒有打斷方元的話,隻是安靜地聽着。
直到她說完,陳黎才把人扶出房間,說道:“我送你去做筆錄。”
本來派出所接到報案這個案件就該歸他們管,不過異情局權限更高,案件牽扯到異靈,那就要以她和謝堯的決策為先。
因此現在順利救出了方元,還得帶方元回所裡。
還書包給方元時,陳黎問她:“我讓你帶來的跟鄭耀有關的東西,你帶了嗎?”
“帶了”,方元拉開書包拉鍊,從中掏出幾張賀卡,都是聖誕節或者新年時鄭耀親筆寫給她的。
賀卡是最普通的款式,印着各種可愛動畫圖像,學校門口的小店大概賣兩元一張。
陳黎翻開一張,垂眼掃去。
遒勁隽秀的字體工整地寫在空白區域:左上角寫着to方元,下方寫“祝你新的一年學習進步,事事如意,笑容常開!新年快樂!”,落款寫着鄭耀。
合上賀卡,陳黎把幾張賀卡一塊兒放進包裡,“走吧”。
方元還是緊張地抓着她的手,陳黎任由她抓着,對謝堯說:“鄭鑫誠雖然有同夥,但看樣子不在他家,不過以防萬一,你自己在這裡的時候還是要小心”。
“我知道”,謝堯點頭。
方元受到輕微驚吓,好在鄭鑫誠沒有其他過份舉動,所以情緒還算穩定。
将人送到派出所,陳黎簡單叙述了事件,便帶着幾個民警回到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