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還記得我說過的,關于現代的事情。”她眼睛紅了,“正因如此,我才更擔心你。”
我問她:“你覺得,王皇後和蕭淑妃會來嗎?”
蕭思悅反問我,“姐姐是如何想的?”
我沉吟。“蕭淑妃此人,高傲自大但頭腦簡單,她雖驕狂,有陛下的話她總不至于不來。至于王皇後,若柳氏夫人不在她身邊,她必定會來。隻是現在此事經過她的插手,倒不好确定王皇後會如何。”
蕭思悅點點頭,“那我們便以不變應萬變。”
果真如我所料,在陛下的話傳到蕭淑妃耳朵裡後,她雖不服氣,但還是在一個天晴的午後踏入了我殿門,也隻是略坐坐就走了。
王皇後一直沒來,任我又去請了她一次,侍女也說皇後在禮佛,需齋戒七七四十九日而不出宮門。待皇後完成了對神佛的祝禱,便自會登門。
四十九日?
我嗤笑,怕不是柳氏夫人覺得嬰孩過了滿月便不這麼容易死亡,才讓王皇後想出這麼一個借口。
蕭思悅在一旁替我剝鮮果,問王皇後是不是在公主滿月前都不會過來。我說是。
“王皇後如此有心機,往日倒看不出來。”她說。“娘娘,您可得看好公主。”蕭思悅知道點什麼,她不願幹擾事情的發生,也不願見到我經此大難,無奈隻能一臉擔心地提醒我。
我看破不說破,将鮮果放回盤裡。“這果不夠鮮甜。”我淡淡地說:“由着她何時來,我也不信,她能害了我們的公主不成。”
已經過時的鮮果,雖靠冰鎮能勉強維系清甜,終究是無顔立于人前。
人也是這般。
如此,便靜待王皇後的大駕。
和蕭思悅密謀這一切的時候,我無意中瞥向嬰兒搖籃裡正酣睡的公主,驚覺自己竟對這個馬上要失去生命的女兒毫無憐憫之心。
取代我本應難過心情的,反而是一種躍躍欲試,一種馬上要扳倒王皇後和蕭淑妃的洋洋得意。
或許是我預知了将來,在十月懷胎之時便做好了準備,公主終會死去,她不屬于這裡。
還是說,我已經忘記我來到這裡的初衷。
曾經我不願沾血,到底是什麼改變了我,改變了一個有着現代道德觀的人?
我說不上來。我隻知道,自己已經殺紅了眼。
大魚,馬上要上鈎了。